空出了這麼一個獨處的空間。
不然,喻輕舟只會更加尷尬。
聽著身側女子均勻的沉沉呼吸聲,喻輕舟忽然意識到對方可能是真的累了。
他不知道在這些日子裡,師姐究竟在修羅域遭遇了些什麼。
但總不會是什麼輕鬆愉快的經歷。
——不過現在,一切都過去了。
喻輕舟沒有再去多想沈映雪之前的稍許反常。
而是在對方的呼吸聲音漸漸放鬆了身體。
跟著開始倦意上湧。
他想,或許自己也應該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覺。
迷迷糊糊中,他感受到一道遙遙的目光,然後是有人靠近的氣息。
……可是他太困了,也太累了。
加上對方的靠近似乎並沒有觸發本能中的危險訊號,便也沒有多作理會。
只是喻輕舟的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
他夢見自己行走在一條漫無邊際的窄巷之中,兩邊是高高立起的圍牆,遮天蔽日地將他夾在中間。
越往裡走,越是逼仄。
等到喻輕舟終於想起調頭往回走時,才發現根本已經無從轉身。
——他被困在了夾縫中。
而這夾縫似乎還在不斷收攏,像是要將他整個兒壓扁了砌進牆裡。
喻輕舟醒來的時候,原本師姐靠著的那邊肩膀已經空了。
反而是從另一側傳來了沉甸甸的分量,壓迫的不僅是胳膊,還有膝蓋。
喻輕舟低頭一看,卻見黎宵那顆毛茸茸灰白色腦袋正枕在自己膝頭,露出的半邊臉上神情安恬,彷彿是沉浸在什麼美好的夢境之中。
時不時還咂吧兩下嘴。
有那張臉撐在那裡,原本也算是賞心悅目的場景。
在喻輕舟發現黎宵嘴角的可疑痕跡之後,瞬間碎成了渣渣。
這傢伙,居然在他的腿上流口水……
冷不丁一個腦瓜崩被敲醒的時候,黎宵整個人都是懵的。
“啊痛痛痛!他大爺的是那個不長眼睛的——”
少年正要破口大罵揪出那個趁人之危偷襲的王八蛋,一轉頭卻見到了喻輕舟平靜的臉孔。
不知怎麼就心虛起來了。
“你、你做什麼這麼看著本大爺啊?”
喻輕舟平淡道:“因為我就是你口中那個不長眼睛的。”
黎宵聞言愣了一下,又摸了摸自己發紅的額頭,訕訕地小聲嘟噥:“說話就說話唄,一大早動手動腳的多不好啊。”
“……”
喻輕舟忽然就有些想要如對方所願,在那張十足漂亮的臉上狠狠踩上一腳了。
大概是讀懂了喻輕舟毫無掩飾的目光,黎宵突然驚悚地嚷嚷起來:“不是,喻輕舟,你那眼神不會是還想動手吧?!”
說話間,他已經抱著肩膀飛快地將屁股往旁邊挪了挪,一臉警惕地盯著不動聲色的青年:“本大爺告訴你啊,兔子急了都可以咬人的,更不用說本大爺從來就不是好惹的!”
喻輕舟瞧著對方虛張聲勢的炸毛模樣。
心情倒是緩和了一些。
他有些好笑地瞧著對方,然後問道:“那麼可以請問一下這位不好惹的大少爺,是夢見了什麼好吃的,才能在別人的腿上流那麼多口水?”
黎宵聞言,忽然就不說話了。
一隻眼睛心虛地飄來飄去,終於落在了喻輕舟的膝頭那塊被洇溼的布料,臉上忽地浮起頗為可疑的紅暈。
見喻輕舟還在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看,突然又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這……本大爺的事情,關你什麼事啊?”少年嘴硬道。
“確實不關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