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的往下掉:“爸,哪裡摔疼了?”
“要不要緊?我這就送你去衛生所;”
“不會有事的,不會;”
哪料半邊身子根本動不了的葛昌宏,瞧見親兒子的瞬間,用盡全身力氣一把拽住親兒子葛要武的手腕,艱難的開口:“不;”
“扶,我;”
“沒,事!”
“緩,下,就,好;”
眼看著親爸臉色慘白,不知道摔在院子裡多久了,葛要武心裡那叫一個氣啊,朝著兒媳兒子的房門口就發火喊道:“葛永進,耿改花,你倆耳朵塞驢毛了不成?”
“家裡老人摔了這麼大動靜都沒聽見?”
“吃飯時候一個比一個能吃,需要幹活時候就裝死;”
“還不給我滾出來幫忙;”
“要是爺爺有半點好歹,看我能饒得了你們!”
只是一陣炮火轟過去後,絲毫沒等到房間裡有任何動靜;
看的正在氣頭上葛要武,氣的心臟絞著疼,渾身上下的每一顆毛孔都直冒著怒火,剛要起身去踹門,衣角就被囡囡扯了扯,哭的嗓子都沙啞起來,“爺爺,他們早上起床,看到桌子上的錢,拿著就要去外婆家;”
“祖祖想阻攔他們,就被媽媽推倒在地的;”
“媽媽壞,媽媽嫌咱家窮,還帶走了爸爸;”
“爸爸看到祖祖摔倒,也沒有扶起祖祖,爸爸也是壞人;”
要說先前的葛要武是因為兒子兒媳兩人懶惰絕情,不管家裡的老人發火;
那此刻在知道真相後,渾身的每一寸面板都像是被他們倆拿著鋒利的刀子,一點一點的劃開;
是他捧在手心的好兒子,害了他的親老子啊;
瞬間,葛要武悔恨的抬起手,瘋狂的砸向自己的頭部,整個人幾近崩潰起來,“是我,都是我的錯;”
“是我沒教育好兒子,反而害了我自己;”
“都是我的錯啊;”
“要是以後我去了地獄,如何列祖列宗交代啊;”
早被扶著坐起的葛昌宏,一看唯一的兒子自責的打腦袋瓜子,心疼的眼淚嘩啦啦往下掉,抬起手奮力的指著葛要武的方向,嘴裡氣喘吁吁格外艱難的蹦出一個個字來,“別,別自責;”
“爸,沒,沒事;”
聽著親爸低沉孱弱的聲音,葛要武像是突然理智回籠一般,顧不住自己一身的狼狽,急忙衝到親爸跟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哽咽的聲音從他喉嚨中掙扎著逃離出來:“您放心,您是我的親爸,我是您親兒子;”
“我不會撒手不管您的;”
“來,兒子背您去衛生所;”
別看葛昌宏年紀一大把,如今半邊身子動不了,可他心裡跟明鏡似得;
自打耿改花進門後,葛家但凡有一分錢,都是進了她耿改花的口袋;
旁人別想摳出一分來,更別提他一把老骨頭了;
尤其今天早上,看到桌子上的36塊錢,一雙晶亮的眸子分明興奮的直冒綠光,可嘴裡罵罵咧咧仍舊是葛家老小窩囊廢,不能掙錢的廢物;
把錢直接揣進口袋裡,轉身就要回孃家去;
家裡日子多艱難?她看不見?
囡囡眼瞅著要到了學前班的年紀,她怎麼半點不為孩子考慮下?
想到這些,葛昌宏強忍著心裡的不痛快,火辣辣的喉嚨裡像是一簇地獄鬼火在灼燒一般,他拼命的深吸一口氣,拿著生命在交代:“兒啊,爸,想吃,魚;”
“先讓,爸,吃飽,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