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親王,李貞和李慎都是旁若無人慣了,高談闊論的同時根本不曾注意周圍的情景,倒是明崇儼稍有所覺。至於李賢則素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發覺人都走了,他心下鬆了一口氣,於是便漸漸揮灑自如。然而,屈突申若往日從不忌諱男女之別,這一次卻破天荒當起了淑女,在旁邊為其他人續茶添水,絕不多插嘴一句。
“六郎,你小小年紀能文能武,我和老十在外邊都聽說了。這詩詞歌賦上的本事固然難得,不過。我最讚賞地還是你能夠衝冠一怒走涼州,愣是把那幫吐蕃人的氣勢打了下去!”
說到激動處,李貞愣是狠狠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站起身伸手往腰間一抹,結果這一摸空他方才想起,今天出來得急,根本忘記了佩劍。李慎實在是看不過眼,只得把這兄長用力按了下去。卻不忘也誇讚李賢兩句。
“六郎除了文武兼資。孝之名更是傳揚於外。我還真是羨慕九哥。相形之下,我家裡那四個小子就差得遠了,要麼只知道死讀書,要麼就知道舞刀弄槍!”搖頭嘆息了一聲,他忽然想起了一個人,面上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在我有一個懂事的女兒。也算是可慰平生了。”
李賢的臉皮厚度絕非一般,所以這種程度的稱讚他自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全盤照收,順帶禮貌性地反恭維了伯父叔父的才幹。發覺這聚會有變成吹捧大會的嫌疑,他便及時改變話題,盡往風花雪月這一類地事情上引,果然,其他三人頓時忽略了旁邊地屈突申若,來了十分興致。
李貞李慎都是許久不曾回到京城。自不知娘子軍地兇悍;明崇儼初來乍到更是不曾聞聽長安貴女彪悍本色。所以,他竟是先說起了平康坊諸妓的色藝雙絕,甚至脫口讚了一句溫柔鄉。結果。兩位年長親王對視一眼,同時大搖其頭。
“平康坊雖是諸妓雲集,號溫柔鄉,只不過都少不得教坊司約束那一套,這看多了就不成趣味。”李貞說著便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這官妓迎來送往俱得陪著小心,雖說殷勤卻流露著假意,只需出錢便可成事,自不如那等私通款曲來得有滋味。這百般手段卻弄不到手,最後終於突破那欲拒還迎,勾搭上的一剎那,方才是最最美妙,過後也就意興闌珊了……”
“咳!”
此時,兩聲重重的咳嗽不分先後地響起,打斷了李貞的滔滔不絕。李貞一扭頭,卻見李賢一面擱下冰盞,一面手忙腳亂地擦拭前襟,卻是貨真價實地被嗆得咳嗽了。至於另一個發出咳嗽的人,這時候卻正襟危坐從從容容地品嚐著紅豆刨冰,一幅凡事和她無干的表情。
於是,在李慎警告地目光下,無趣的李貞只得暫時停止自己議論女人的興頭,實際上,他對此還有好大一通話來不及說,心中惟有埋怨李賢帶的為什麼偏偏是未婚妻——在他看來,這未婚妻既然已經定下了名份,遲早是自己人,這還需要花什麼功夫?
這冰食吃完,該說的話也暫時說完,李貞隨手摸了兩枚金錢丟在桌子上,眾人自然是紛紛起身開路。那掌櫃一路恭送到門口,這才樂呵呵地對眾夥計吩咐道:“關門,今天不做生意了!”
這要是天天都有如此冤大頭,他恨不得天天只做這麼一次生意!
這貴人出門一般不會不帶隨從,所以主子們進了冰鋪談情說愛,這外頭的隨從們自然也有旁邊檔次較低的鋪子可以歇息。然而,李賢和屈突申若出門上馬之後,愕然發覺李貞李慎這兩兄弟竟然也沒有帶隨從,竟是就那麼兩個人和明崇儼一起來的!
“哈哈哈
來六郎你和我一樣,也怕拘束!”李貞忽地露出了一容,翻身躍上馬背之後,便笑呵呵地建議道,“晚上我點了平康坊最當紅地燕蘇蘇、左明月和範採兒到王府獻藝,六郎若是有空不妨同來!”
這雖然聽似盛情相請,但在屈突申若的面前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