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李賢而言無疑是天大的麻煩。然而,出乎他意料地是,竟是屈突申若搶在他前頭代為回答:“既然是長輩相邀,六郎一定到場!”
李貞詫異地掃了屈突申若一眼,似乎是想證實這承諾的真假,見看不出端倪,他便又幹笑了兩聲:“哈哈哈,好,晚上我和老十一定等你,明先生也請一定同來!”
五人分成三撥分道揚鏣,這時,李賢才看到屈突申若那張臉一下子晴轉多雲,多雲轉陰,最後更是猛然間陰轉暴雨,俏目中硬生生迸射出無盡的怒火。就當他擔心這位大姊頭會毫無顧忌地罵娘時,屈突申若卻忽然斜睨了他一眼,怒火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晚上我不能去,你可給我老實些!”
這話不輕不重,李賢頓時愣住了,簡直不相信這是經過李貞撩撥後的大姊頭說的話。然而,屈突申若卻仿若不覺似的,策馬上前親自用帕子在他的額上一抹,旋即沒好氣地嗔道:“還看什麼,再不走難道就在太陽底下那樣曬著?”
等在安定坊屈突家門口和李賢分手,看見他拐進了巷子另一頭的雍王第,屈突申若忽然露出了笑容,而這一笑不可收拾,最後她竟是捧腹哈哈大笑,差點沒從馬背上摔下來。這一笑不打緊,屈突家的不少僕役都開始往外探頭探腦,紛紛猜測起了大小姐心情如此好的原因,更有不少人為李賢默哀。
敢迎娶這位舉長安城最可怕的名門千金,那位雍王實在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至於屈突申若笑過之後,則是板著臉進了門,心中卻仍舊在偷笑不已,只恨沒人可以分享她的樂趣——這宮中和雍王第哪裡不是美女如雲,那傢伙碰過幾個?別說今晚就三個平康坊名妓,就是三十個又如何?就算酒後亂性,難道他還能把人帶回來?
拈酸吃醋也是有高下之分的,這種送上門來的飛醋,她還懶得吃!
而沒奈何的李賢晚上一到越王第,迎上來的總管只說了一句話,他就徹徹底底放下了心。那位總管的話非常簡單,確切的說只有四個字——越王遇刺!雖說這樣想很有些對不起自己這位伯父,他還是在心裡暗自嘀咕,這場刺殺實在是來得太及時了。
不過既然來了,這不慰問不打聽總說不過去,因此他跟著那總管一路進去,順帶也就盤問起了這遇刺時的情形。待聽說不是在路上,而是在這越王第門口,他的面色登時變得極其古怪。要知道,這越王和紀王出去的時候沒帶隨從,在路上行刺最最方便,哪個笨蛋居然會等越王走到自家門口再上來行刺?
好容易走到了越王住處,李賢還沒進去就聽到一陣嚶嚶哭聲,再一瞧裡頭是一堆鶯鶯燕燕,看年紀絕對沒有一個超過二十歲,都在那裡哭得極其傷心,隨便一數少說也有十幾個人。不等他發問,旁邊的總管就恰到好處地上來答疑解惑道:“這是越王殿下此來長安帶的侍妾,如今大夫正在診治,所以她們只能在外頭守著。”
穿過這麼一堆哭得傷心的女人,李賢只覺得頭皮發麻,這腳步自是飛快。饒是如此,他還是能接收到不少**裸的**眼神,那完完全全是毫不掩飾的勾引。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懷疑,李貞那麼大年紀絕對應付不了這麼多女人,難道就不怕這群還青春年少的女子勾引他人?
李賢一進寢室就發現,除了斜躺在榻上,面色蒼白正在發呆的李貞之外,屋子裡只有一個大夫正伏案刷刷刷地寫字,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見此情景,他只得乾咳了一聲,結果,李貞立刻抬起了頭,一見是他就忍不住苦笑連連。
“六郎,特地邀了你來,誰知道竟碰到這種事,好在那刺客已經伏誅,否則我日後怕是吃飯也不得安寧!”
李賢還不及回答,外頭就響起了一個聲音:“我起初就說,越王殿下今日有血光之災,殿下卻說禍福天定。這鬼神之說雖然縹緲,其實確實是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