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俺又不進屋子裡面,怕啥!”
在這方面,農村人的膽子要遠比城裡人大得多,尤其是那些種果園的,常常把樹種在墳圈子裡,為了避免果熟之後被人偷摘,常常要晚上守園。半夜三更守著一大片陵墓,壓根就不當回事兒。說白了,見得多了,自然也就不怕了。
也是趕巧了,我們剛聊到這,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剎車聲,轉身一瞧,一輛漢蘭達,一輛東風標緻停在鬼城門口。前前後後下來六個年輕人,四男兩女,一看打扮就知道是城裡的小青年。都帶著墨鏡的,也有揹著包的,說說笑笑的往裡走。
村婦撇了撇嘴,伸手一指那些小青年:“瞧見了嗎,又來了一群吃飽了沒事兒乾的。”
雖說這鬼城邪乎,但我更擔心的是老鵰。我跟張豔對視了一眼,不由分說的把那票小青年給攔了下來,勸他們回去。
帶頭的是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將近一米八,剃著板寸,帶著大墨鏡金鍊子,一瞧就是富二代。根本不拿我倆當回事兒,還嬉笑道:“來就是為了見鬼,怕什麼?要是個女鬼,說不定我雅興所至,還上了她呢!”
一聽這話,別說是張豔,就連站在我旁邊的甄甫玉臉色都不太好看,輕啐一口:“下流坯子!”
我越是攔著他們,他們就越要進去。最後沒轍了,我只能把隨身攜帶的蛇藥分給他們一點,囑咐道:“晚上碰見了什麼事兒,千萬記得用這些蛇藥保命。”
這票人哈哈一笑,誰也沒當回事兒,走出去沒幾步,就把蛇藥給扔了。我無奈的嘆了口氣,心裡感慨,不做死就不會死!
小青年們隨便選了個相對乾淨的爛尾房,就開始往裡搬露營裝置。在他們忙活的空檔,我們則逐個檢查爛尾房,發現每一個爛尾房裡面都或多或少積蓄著一些陰氣。房子這種東西,人不住,自有鬼住,倒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兒。
只是,當我們檢查到最後一排爛尾房的時候,張堅強突然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老趙,你們快來看!”
在張堅強的帶領下,我們來到最後一間爛尾房,門窗全都用紅藍相間的塑膠紙遮著,肯定是有拾荒的在這住。可是,當我們扒開塑膠紙的剎那,迎面撲來的並不是酸臭味,而是腥臭!蒼蠅漫天飛舞,蛆蟲爬了一地。
在客廳的正中央,吊著一具早已腐爛的屍體,身上的爛肉都開始往下脫落,腳底下的水泥地黑乎乎一片。估摸著,至少也得死了一個多月了。
小王就是來幫我們帶路的,哪見過這種事兒,扶著牆一個勁兒的嘔吐。
張豔捂著嘴,眉頭微皺:“趙文軍,他是吊死的嗎?”
是不是吊死的,我還真說不上來,畢竟我又不是法醫。我掃了死屍幾眼,又打量了一圈屋內的東西,可以判定這是個拾荒的,但很快,我就發覺一個非常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在死者吃飯的地方,我發現了一個盒飯!
這種盒飯是那種黑底紅芯,三份菜一份飯的款式,放在市面上,至少也得十多塊錢一份兒。一個拾荒的,怎麼可能吃這種東西?
就在我納悶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躁動,緊接著,那一票小青年就發出歡呼聲。
帶頭的金鍊男,扯著嗓子吆喝:“傳言是真的!這裡真的很邪門,你們快看,裡面掛著一具屍體!”
隨後,這票子人不顧我們的阻攔,硬是闖了進去,又是拍照,又是擺造型,雖說缺德了點,但不得不說這些人的膽子還是很大的。
張堅強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說了一句:“死者為大,你們這麼折騰他,就不怕他晚上找你們麻煩?”
金鍊男啐了一口:“他來了還省的我去找他了呢!”
這話一出,張堅強更火,嘀嘀咕咕的罵道:“就你這B樣,真見了鬼,當場就得嚇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