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彷彿看到他臉上逗趣的得意一笑。隨即,只見他將扇插在脖後頭,高高舉起雙手。而那五大漢便是左右站的密集罷了。
這一齣戲可真是好笑,其餘人都不好笑,唯有那個公是最逗趣的。大雨仍舊是磅礴,餘未寅仍舊是勾著嘴角的笑,在雨中默默的看著那公誇張的一舉一動。
只見那公腳步停的突然。餘未寅甚至可以看到她身邊那幾人也跟著緊張起來的肢體動作。隨即,那公一個側身,揮了揮手,咧著嘴向餘未寅這個方向大咧咧的笑著。彷彿是特意向這場戲唯一的觀眾告別似的。
餘未寅仍舊看不清他的模樣,即便是皺著眉緊盯。可她卻能輕易的看到方才樓牌下的那人。她的心頭彷彿被什麼東西猛然敲擊了一下。隨即便是要撒開步往那邊跑去。猶如那是過了一個世紀一般的故人歸來,卻是這般巧妙的在今夜的這場雨裡。
她甚至忘記了那人叫什麼名字。她在腦中努力的回憶著一個名字,一個可以讓對方一聽到便是駐足的名字。可到底是沒有想起來。她想問他:我等了你很久啊,你說要把我的玉拿回來的,你怎麼言而無信呢。我把你那塊玉可保管的好好的呢。
“公!”
“寧公!”
口中的話,如她腳下的步那般匆忙躥出。她彷彿看到了那樓牌下的男微微停下了腳步,卻也只是一瞬。
可將將下橋,餘未寅已然被同樣心急如焚的餘巳易一把拉住,“大妹!我到處找你,你怎麼了。”
餘巳易用傘替餘未寅撐起了一片天。也隨著餘未寅的眼神看去,可大雨卻叫他什麼也看不到。
餘巳易用自己溼漉漉的袖替餘未寅抹掉臉上的雨水,看著臉色蒼白的餘未寅,又是探頭看了看,狐疑的說道:“大妹,你到底在看什麼呢。這麼大的雨,你可別淋壞了。”
說話間,餘巳易已是將餘未寅拉到一邊的屋簷下避雨。
“我看到一個故人。”餘未寅這才有些發疑的悠悠開口。她相信自己的眼睛,並且那人分明有停下腳步的動作,怎就不理她呢。
餘未寅眼見那群古怪的人越走越遠,而自己的手腕還被餘巳易緊緊的抓著,只聽到餘巳易說著:“這麼大的雨,哪兒可能看得清。阿寅你是認錯人了吧。”
她一瞬間如洩了氣一般,也終於彷彿從魔障中解出來。再定睛一看,人影越來越模糊,遠不及方才自己篤定的那般精確無錯。
“難道阿寅妹妹看到的故人是我嗎?”
直到這時候,餘未寅才注意到餘巳易身旁站著個人。那人同餘巳易一般高,只是不及餘巳易的壯實,帶著和煦的笑,欣長的身影,小小年紀便彷彿由骨裡透露出滿身的書卷氣。一身錦衣華服,雖是大雨中,也只漸漸溼了衣襬罷了。與餘未寅的狼狽不堪可真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此時,餘未寅方覺自己失態。
她掏出絲帕想要擦一擦臉,可卻是滲水的。對方笑著遞過一塊乾淨的帕,道:“上回見阿寅妹妹的時候,你還小著呢。你左手牽著你哥哥,右手牽著我。可還曾記得?”
說實話,這人也是眼熟。可經由方才那一瞬之後,餘未寅怎麼都不敢再亂想了。她躲在絲帕後頭看著餘巳易。只見餘巳易大喇喇一笑,毫不避忌的拍拍那公的肩頭,十分熟絡的樣。
又是轉而對著餘未寅,說道:“他是你暮霖哥哥啊。金暮霖啊。”隨即,又是轉頭對著金暮霖得意洋洋的說道:“看吧,我說的吧。她可記不得你。”
金暮霖只是淡淡的笑著微微點頭,要說名仕之流,總是透露出儒雅的氣息。這金暮霖當仁不讓。
餘未寅又是暗自盯了他一會兒,要說金暮霖與餘巳易的年齡應該是相仿的,可這乍一看卻是成人與孩童。雖金暮霖不及餘巳易這般壯實,卻真真實實的帶著沉穩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