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姐兒聽完,稍稍思索便有點明白,她抿著嘴淺淺地笑。「這有什麼奇怪,許是有人跟東家說起於家閨女吧。」頓了頓,又淡淡地道。「是少東家的婚事呢。」心不在蔫的語氣,透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三春恍然大悟!「巖哥兒的婚事,我姑咋還支支吾吾的,那小姑娘長得挺好看,笑起來甜甜的,還挺和氣呢。」
「你覺得她很好?」
「我就這麼一說,好不好的,我說了不算,得看姑和巖哥兒呢。」三春咧著嘴笑,看了眼宛姐兒。「我還覺得你好呢。」
她是真心覺得,巖哥兒和宛姐兒如果成親過日子的話,定也會很美滿,結果這兩人,愣是沒瞧上啊,十天半個月都難得見說上一句話,唉!
宛姐兒眉眼透出淡淡羞赧,低頭瞅著自己白淨纖細的手指。「你說,東家會同意少東家和於家……」
「這可說不準。」三春大大咧咧的說著話,壓根就沒注意到她的異樣。「我姑很少管巖哥兒,尤其是終身大事,總說讓巖哥兒找個自個中意的,這樣啊,日子才能過得舒坦順暢,我瞅著吧,如果真是這檔子事,八成要等巖哥兒從山裡回來。」
「三春。」宛姐兒話裡帶著濃濃的疑惑。「咱少東家到底中意什麼樣的姑娘?」
三春擰著眉頭。「我也奇怪,我娘也介紹了好幾個,巖哥兒都不太滿意,這一兩年,也有不少人上門來說話,也沒見有什麼影兒,可能是沒動姻緣吧,我姑就常把這話掛在嘴上,我娘聽著急的不行,都往廟裡跑了……我數數啊,得有七八回了吧,也沒見有啥動靜啊。」
兩小姑娘在前面鋪子裡嘀咕著,林可欣和朱婆子在後頭院裡邊忙活也邊在嘀咕著,說的都是巖哥兒。
身在山裡的巖哥兒,坐在牛車上,扯著嗓子大聲吆喝著以物換物。「日常用品換土豆筍……阿嚏」話還沒喊完,就是一個大大的噴嚏。
「著涼了?」李良田問了句,有點緊張。「不會吧。」
「沒,沒阿嚏」又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這下,連順哥兒和安哥兒都看了過來。「真受涼了?」
「沒有,就是鼻子有點癢。」巖哥兒伸手揉了兩下。「沒事了,日常用品換土豆筍乾咧!鹽巴糖醋陶罐木盆針線剪刀應有盡有,日常用品換……」
「後生,給我換點鹽,怎麼個換法?」
巖哥兒看向對面山坡,揚聲喊。「大娘,您得下來才行。」
「我知道勒,來個後生忙我拿土豆。」老婦人往屋裡去,許是怕他們不來,又說。「我拿不動。」
「我去。」李良田跳下牛車。
老婦來到牛車前。「我看看都有啥。」眯著眼睛往牛車瞅。
「可以,您有多少土豆?」
「不知道哩,反正都在笸籮裡了,讓後生幫我拿過來,你看看,能收就收,不能收我拿錢買點鹽,行不行啊?」
巖哥兒和氣的笑。「行。您先看著,還有旁的需要沒。」
「這土豆都不錯。」李良田粗粗的看了眼。
順哥兒拿了個麻袋出來,安哥兒幫著姐夫一個一個的往麻袋裡撿土豆。
巖哥兒招呼著老婦人。「笸籮裡的土豆都要換嗎?」
「能換就換,家裡還有點兒,夠吃啦。」老婦樂呵呵地笑。「針線也給我來點,醬油怎麼換?這陶罐兒真不錯,我那土豆能換多少東西?」她挨個的看著,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條縫兒。「你們還來嗎?除了土豆和筍乾還收不收別的?豆子呢?糧食呢?出一趟山不容易啊,你們能進山來,就方便多了。」
往山裡做買賣時間久了,經常會聽到這樣的話,巖哥兒溫和的與老婦說話。
李良田順哥兒安哥兒撿完了土豆,稱了下重量,能換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