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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惋惜而已。”

“惋惜?”多爾袞就像聽到了一樁滑稽到無理頭的事,竟哈哈大笑了兩聲。我就還真沒聽到他大聲笑過,條件反射退了那麼一步,立馬又邁回去,站定,半途而返可不是我黃笙生的作風。大不了就是豁出去了,多鐸在外頭,他想必也不敢拿我怎麼樣吧?

主意一抱定,理理思路繼續道,“不錯,我是惋惜,惋惜你們兩個聰明人,不尋求彼此諒解,寧可變著法兒折騰自個兒。”

“彼此諒解?你最好弄清楚,是誰口口聲聲不愛權勢,轉眼就翻臉無情?難道你要讓我找她,再去討一次羞辱麼?還是去清寧宮找碴兒,讓天下人都知道我多爾袞被兄長奪妻,所以痛不欲生?換作是你,你去是不去?”他微微喘著氣,有點像潛伏在黑暗裡一頭受傷的野獸,因為被人暴露了傷口而狂怒不已。

“我去。”我答得乾脆利落,“我會去找她,凡天下沒有那麼簡單的事兒,只要我還有一絲懷疑,就要問個清楚。明的不行,我會想辦法暗著來。我一定要知道那‘真正的理由’,而不是什麼冠冕堂皇的搪塞之言。要我不明不白的放棄,我做不到,因為我不想一生都活在對一個人由愛生恨的黑洞裡。”

多爾袞敏銳地捕捉到我話中有話,迫近一步沉聲道,“什麼叫真正的理由?齊爾雅真……是不是她和你說了什麼?”他已走到我面前,一臉鐵青地看著我,眼白上都是血絲,眸子卻黑得發亮,鼻翼不斷震動翕張,下巴上有參差不齊的青茬兒,那神情好像我不回答,就要立刻把我活生生廝碎。方才是我想方設法要靠近他,現在換成他主動靠我過來,只能說明他開始動搖了。

凡事留三分想象空間,趁熱打鐵要把握分寸,我從袖子裡掏出一封信遞給多爾袞,“這是科爾沁來的信,若您想知道真正的理由,看完後可去天字三號房,就是掛著一隻砂紙燈籠的那間兒,裡頭有您想見的人。十四哥,齊爾雅真言盡於此,看不看信,去不去全由您自個兒定奪。我不能久留,這廂就告辭了。”

慢慢退到門口,手碰上門閂之前,忍不住回頭。

多爾袞如石雕一般站著,窗格的暗影投在他臉上,稜角分明。他們還真是有夫妻象,回想那日大玉兒走時的身影,與他此刻一般,寂寞如斯。

“十四哥,我眼裡的玉姐姐就是印證了那麼一句話,”我輕嘆,決定最後賣個關子,“給我一剎那,對你寵愛,給我一輩子,送你離開。”

推門而出,看到多鐸站在不遠處的迴廊上,快步過去,挽住他的手,“咱們走吧。”

“這麼快?”

“嗯,我來告訴你怎麼回事兒……”

玉姐姐,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剩下的就全靠你自個兒了。

終於盼到七月的第一場雨,一下就是三天三夜,算是暫時緩解了旱情。待到大雨初晴之時,蒙古敖漢瑣諾木杜稜、塞臣卓禮克圖、奈曼袞出斯巴圖魯舉國前來歸附,已到瀋陽。

按理來說,出五服者才能婚嫁,哈達格格莽古濟身為努爾哈赤三女,尚屬孝期,不該著紅服。皇太極卻藉口為了安撫瑣諾木杜稜,在賞給他開原一帶牧地的同時,勒令其即可娶莽古濟過門。

開原一帶原本就是哈達的領地,努爾哈赤出兵葉赫時,併吞了哈達。莽古濟就這樣再次回到了她曾和吳爾古代生活了二十餘年的領地,和另一個男人。

送親的隊伍儀仗排場,對於已徐娘半老的莽古濟來說並不算小,但這一切似乎並不能平息她的怒火,猶記得花市上她就曾公開辱罵瑣諾木杜稜是老匹夫,對皇太極安排的這門婚事極為不滿,據說接到指婚後更是狠狠鬧了一場,傳出滿天流言蜚語。

我對於愛新覺羅氏與各族之間錯綜複雜的聯姻關係向來頭大,既拎不清楚也沒興趣去拎清楚,因此完全沒想到這是皇太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