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初,北雍皇已經起身洗漱,束髮更衣,準備去上早朝了。而去其餘四宮嬪妃那裡進行審問的人也都陸續回來覆命了。 北雍皇穿戴整齊,來至外殿正中的座位上坐下。 馮嶽將黑蛟衛帶回來的口供轉呈給北雍皇。 北雍皇將幾份口供接在手中,一份一份地仔細看著。越看,嘴角的冷笑越明顯,臉上的寒意越重。 果然都不簡單呢!哼!離王,你還真是為了朕、為了朕的皇位用心良苦啊!北雍皇將這些口供緊緊地攥在手中,牙關咬得緊緊的。 “馮嶽,還有薛喆、羅琛,你們三人近前來。” “是。”北雍皇點到的三人幾步來到北雍皇的近前。北雍皇低聲吩咐了幾句,薛喆、羅琛兩名黑蛟衛躬身領旨,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而馮嶽也去了殿外,不大會兒走了回來,“啟稟皇上,事情都已經都安排好了。” “好吧,該上朝了,拿上東西,我們走。”北雍皇說罷,站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是。”馮嶽將後來的這幾份口供摺疊好,與胡燕燕的口供放到一起揣進了懷裡,又將桌案上裝有罪己詔的匣子捧在手上,跟隨在北雍皇身後,一眾人朝著金鑾寶殿走去。 今日早朝不光有北雍官員,大曄使節團的正使、副使也會來到金殿之上,他們帶來的糧米、綢緞、布匹等等,作為國禮,會在今日早朝金殿之上正式送交給北雍,北雍皇正好也請他們聽一聽罪己詔,為自己做個見證。 當金鐘響起,群臣上朝,就看到往日需要他們先進殿迎候的北雍皇,此時已經先他們一步坐在了高高的寶座之上俯視著進殿的群臣。 眾臣都覺得奇怪。有人偷眼看向北雍皇,卻見北雍皇的臉色平靜又淡然,與往日無異。 眾臣跪拜行禮已畢,分列兩班。 大曄禮部尚書姚思賢以及隨行的幾名官員站立在大殿中央,姚思賢正式將這次大曄送與北雍的禮單呈上,“啟稟北雍皇,此次,我大曄皇帝派遣臣等前來探望遠嫁的如玉公主,帶有些許薄禮,今日正式呈交於陛下與如玉公主駕前。” 北雍皇微笑點頭,“朕與皇后多謝大曄陛下的盛情好意,朕與皇后愧領了。待貴使來日迴歸大曄,務必代朕夫婦向大曄的承祺帝陛下表達最衷心的謝意。 北雍與大曄是姻親,將來也永遠都是友好之邦,朕作為北雍的皇帝,今日在此再次承諾。” “是,臣等必將北雍皇的美意轉達我皇陛下。” 姚思賢姚大人拱手說道:“陛下,想必北雍早朝還有國事要議,我等不便在此久留,先行告退。” “且慢。”北雍皇抬手示意幾人留步。 姚思賢等人不明北雍皇有何意圖,疑惑地看向北雍皇,“不知北雍皇陛下還有何旨意?” 北雍皇微笑說道:“朕之所以請貴使幾位留步,是因為今日早朝之上所議之事與大曄有關,因此請貴使各位留下旁聽。” “既然如此,那臣等遵旨。”姚思賢等幾人躬身領旨後,向一旁側移幾步站定。 北雍皇點了點頭,看了看站在文班首位的離王,眼神從他的臉上劃過,沒有停留片刻。 然而,離王卻感覺到掃過的目光讓他心生寒意,再想探究北雍皇的眼光……北雍皇的眼光早就移向了別處,不再看他。 經過昨日的宮宴,離王的心中始終忐忑難安。他不知昨日之事還會如何的發酵,後續又會是怎樣的發展。 然而他等了一夜,宮中的眼線也沒有什麼具體的重要訊息傳出來,他只是得知了三更時分,北雍皇依舊還是去了杏花宮,其他的就沒有了。 不過就這個訊息也讓離王的心中稍安——只要北雍皇還照舊寵信胡燕燕,他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料想那胡燕燕定然會用盡方法迷惑住北雍皇,讓他消除疑心。 左右十幾日後,大曄使節團也就該離開北雍回國了,到那時,還不是他們說什麼,北雍皇信什麼。 大曄使節團回去之後,會有好話描述北雍皇嗎?北雍皇的無信之名會繼續在大曄傳開,大曄承祺帝還會像從前一樣支援北雍皇這個讓他的妹妹受委屈的無信無義的妹夫嗎? 如果不,那自己將袁祉趕下這個寶座也就更快更容易了。 如今看著北雍皇的臉色一如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