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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來說,伊娜用的不是毒,那些相思果中有她加持的巫力,木樨之靈只能幫祝知之緩解兩分慾念,起不到太大作用。
但他畢竟合歡宗出身,對類似的東西抵抗力很強,再給他一個小時,擼兩把就能把藥消解掉了。
「大哥哥,我感覺不太舒服。」他對晏何惜說:「你就把我送回房間,我休息一下好了。」
晏何惜一言不發,被放下來時,祝知之才發現被抱到了他的床上。「我想回自己的房間……」他小心翼翼開口。
晏何惜沒有回應他的請求,垂眼看著他,伸手撫上他的臉頰,「你中藥了?」
他體溫低,頓時傳來一陣清涼,祝知之忍不住蹭了蹭他的手。「嗯,我要回去,讓我回房……」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軟得出奇。
初時發作緩慢,後勁卻極大,他暈乎乎的渾身發熱,艱難地用殘留的理智調動靈力,緩慢消解著體內藥性。
晏何惜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忽然笑了。他輕嘲道:「你也有今天。」
祝知之一僵。他原本就要化成漿糊的思緒被驚得清醒幾分,睜大眼睛看向晏何惜,「大哥哥,你說什麼?」
「我說……這不就是風水輪流轉。」
晏何惜修長的手指緩緩下移,撫上他的脖頸。
掌下好似天鵝頸一般細長、脆弱,彷彿一扼就斷。肌膚細嫩白皙,輕輕一碰,就留下一道紅痕。
這熟悉的威脅姿勢,讓祝知之回憶起當初被他掐住的場景。「你知道了?」
晏何惜手掌一緊,「為什麼騙我?」他以為唯一可以信任的人,竟然自始至終不曾存在過!
「看我被耍得團團轉很好玩嗎?」
他眼中彷彿掀起驚濤駭浪,其中依稀浮現的痛楚,讓祝知之都為之一驚。
「我要是不騙你,怎麼有機會從你手中活下來?可別忘了我救了你一命。」他撐著力氣提醒:「你說過,只要我不背叛你,就不會傷害我。」
「欺騙不算背叛?」
「為了救你,我耗費了百年壽命,你要恩將仇報不成!」
「百年壽命?」晏何惜一怔,繼而冷笑,「你會這麼好心?」
「管你信不信!」祝知之難受地蹙著眉,「除了在身份上騙你,我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嗎。」
「偷你鎮元玄晶讓你受罪,是我不對。救你一命,我們也算扯平了吧?」
晏何惜眸光閃了閃,手下微微放鬆。
因驚懼放鬆了對藥性的壓制,祝知之睫毛顫了顫,喘息變得急促幾分。
「再不濟,你可以以牙還牙。」他用神識從乾坤袋調出一粒丹藥,咬牙道:「你也餵我吃不舉藥啊。」
晏何惜從他手心拈起那枚丹藥,在祝知之催促的目光下,忽然將之捏碎了。
發現被欺騙的震怒,見到少年向他人邀寵的殺意,在看到對方這般情狀後,又化為一種奇異的快意。
他眸底一片晦暗,卻反常地勾起唇角,「你很難受?」
「你想幹嘛?」祝知之有點兒慌了。
晏何惜既不放開他,也不殺他,就這麼按著他,將靈力探入他身上。不僅打斷了他消解藥性的節奏,還將那股火熱催發開來,好似在享受他的狼狽。
祝知之睜圓了眼睛,漂亮的眼中頃刻間蓄了淚。
你他媽的能不能不這麼鬼畜啊!
門口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姬慕之敲了敲門,「晏道友,方才你弟弟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找到祝知之的迫切讓忽略了其他事,之後回憶起種種經過,總覺得有些不對。
祝知之張嘴就要喊。他現在覺得落在姬慕之手裡,都比落在晏何惜手裡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