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其實我心裡,並不願意收香櫞,相反,我想早點打發了她。”
齊攸沒有說話,只看著荀卿染,示意她說下去。
荀卿染略作思忖。宋嬤嬤、香櫞和采芹都是齊攸身邊原來得用的人。自她進門後,宋嬤嬤和采芹都有過不遜的表現,只有香櫞,從始至終,都非常恭順,說話行事,處處妥帖。這讓她生出了好感。她有過考慮,如果香櫞表裡如一,她絕不會虧待香櫞,會給香櫞和自己陪嫁丫頭一樣的優待。
不過,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她還是選擇了謹慎從事。香櫞一切都做得很好,或者說太好了,但還是露出來破綻。
香櫞的第一個破綻,就是在丟失荀淑芳給的紙條的時候,只有荀卿染心裡清楚,香櫞是看到她遺落紙條,而且第一個有機會撿到紙條的。但是,紙條卻最終落在采芹的手裡。香櫞的第二個破綻,她後來暗示佟家的作假紙條,那紙條應該在采芹的櫃子裡找到,卻在香櫞的櫃子裡找到了。佟家的母女,那個時候針對的是采芹,而不是一向對她們退讓的香櫞。香櫞卻痛快地承認,話語間又給自己留了足夠的退路。
也就是在那之後,荀卿染暗地裡將更多的目光轉向香櫞,並同時叮囑桔梗、麥芽幾個。因此,香櫞對這幾個丫頭的拉攏和試探,荀卿染一直了如指掌。
後來,又出現了香秀的事。齊攸沒有喝香櫞獻的茶,才引出香秀去奉茶,又有香櫞纏住桔梗談論刺繡配色,香秀才得以順利將那套白瓷茶具偷運了出去。而香秀,最後還是栽在了她原來的名字上。這些巧合,湊在一起,就不單純是巧合了。
而荀卿染對香櫞懷疑的最初引子,還是在齊攸身上,就是齊攸的小名胭脂。當時聽香秀第一次說起她的乳名叫胭脂的時候,宋嬤嬤和香櫞都在旁邊聽到了。宋嬤嬤明知齊攸的這個忌諱,卻沒有提醒她,後來經她問起,宋嬤嬤用話圓了過去。而以香櫞進齊府、到齊攸身邊伺候的時間推算,香櫞也不可能不知道齊攸的這個忌諱,但她也沒有提醒荀卿染。
以前香櫞都是儘量避免接觸祈年堂的人,最近卻和祈年堂的小丫頭們私下來往甚密,齊二夫人甚至將屋中的人都打發出去,只和香櫞說話,一說就是將近半個時辰。
荀卿染緩緩將對香櫞的懷疑說給齊攸聽。
“我總怕冤枉了她,因此將這些都放在心裡。”荀卿染道。
“那如今那?”齊攸問。
“如今,就要看四爺打算如何安置她。”荀卿染笑道。
“還說什麼安置,打發了就是了。”齊攸道。
荀卿染點頭,心道自然是要打發,不過總要做的漂亮些,堵住各方的嘴。
“在打什麼主意?”齊攸伸指頭在荀卿染眉心彈了一下。
“哎呀。”荀卿染捂住額頭,齊攸這個動作,都快成習慣了。
“四爺再怎麼彈,也彈不出那樣的一顆美人痣。”荀卿染蹙眉道,這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果然齊攸臉色黑了下來。
“饒命啊,四爺。”
荀卿染被齊攸壓在榻上,只能弱弱地求饒。
書房的門一直關著,丫頭們並不在近前伺候。只見荀卿染先進了書房,後來齊攸從外院回來,也去了書房,兩人在屋中待了很久,才出來,都是衣衫整齊,齊攸面色如常,荀卿染似乎也面色如常。(河蟹時期,齊攸和荀卿染這段公案是如何了結的,成了永久的懸案)……
……
荀君暉得了齊攸要外任的訊息,第一個趕到齊府。
“姐姐,姐夫就是不外放,我今天也要來找姐姐。”荀君暉臉色微紅。
“出了什麼事?”荀卿染忙問。
荀君暉喝了一大口茶,顯是急趕著過來的,“常嬤嬤被趕到莊子上,伺候太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