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陷入白熱化的當口,不遠處,忽然傳來發動機的轟鳴聲。
這下,所有人都停了爭辯,面帶詫異地朝聲響處看去。
的確,別的地方有發動機聲並不奇怪,可這是梅園,此間怎麼會允許車開進來呢。
看清了車牌,眾人越發好奇了。
沒多會兒,車在近前聽穩,國光同志幾乎是衝下來的,身子還沒立定,便吐出個驚天動地的訊息。
薛向死了!
此話一出,不齒往場間丟下個巨型炸彈。
饒是場間眾人無不是久歷滄桑,閱盡浮沉之輩,也皆被這訊息驚呆了。
老首長身子明顯一晃,若非南方同志見機得快,奔過去扶住了老人家,真不知會發生何等不測。
說來,薛向不過是個小人物,至少在場中來看,他就是個小人物,縱使年輕才高。有元老許之以黨內英俊、國士無雙,在這個層面原也算不得什麼。
且,場中諸位無不是從哪個炮彈橫飛,槍林彈雨中血火衝殺出來的猛士,什麼陣仗沒見過,怎會因為一個小年輕的身故,而作此態。
究其原因,是各懷心思,各有震動,歸而總之,無非三類。
其一者,便如老首長這般,痛惜其才的。薛老三到底有多有本事,恐怕也只有他們這個層面知曉。不說薛老三履職各地,都搞活一方經濟的成就,畢竟,一方經濟再活,處在國家層面,算不得多大的事兒。
關鍵是其人所創,多能複製,靠山屯的大棚蔬菜,希望飼料,那幾乎都是新建了一個行業;最了不得的便是農村承包責任制的率先試行,可以說徹底解決了高層的爭辯不休,最終成為全國推廣的新型農業模式。
當然,老首長最看重的還是起在理論方面的建樹,能搞經濟,至多幹個地方首長,畢竟,越是到了高層,越是需要大局觀,而這大局觀上升到最後,便形成了理論,成了解決重大問題的不可或缺的政治智慧。
很多幹部,就缺少這種大局觀和理論素養,無疑,薛家小子是這方面的專家。
真理大討論,底定改開的資社之辨,社會主義本質論,一國雙制,每每到了關鍵時刻,薛家小子總有生髮。
此等天縱英才,老首長心中隱隱認為此乃天賜。
從小便給予其極大的殊榮,便是幾日前的登樓,眾目睽睽之下,老首長沒和任何人多言,唯獨和薛家小子打趣幾句,這正是看重的一種體現。
可現如今,這立下赫赫之功的天縱之才,竟然毫無徵兆地隨風去了,簡直讓老人家難以置信!
其二者,便是那幾位子弟和薛家小子明顯有矛盾的老人。他們的心情是複雜的,一方面,他們如老首長這般痛惜國失英才,另一方面,心頭又有別樣滋味。
其三者,則是完全陷入了薛向之死本身,到底是意外,還是蓄謀已久?難不成又要驚天大案?
很快,哀傷者,糾結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重新回答了問題的起點,薛向之死!
到底是陰謀?還是意外?
不經意稍稍念轉,所有人的心思竟不自覺地偏向了後者。
第三百四十三章各方
因為這個時間點,發生的太巧了。
薛家人剛剛經歷了高光時刻,正風頭無力倆,舉世皆妒,舉世皆敵。
不說別人,就說他們今次聚在梅園,商討的不也是怎樣削弱光芒萬丈的薛家人麼?
如今倒好,這邊還沒商議出個結果,薛家衙內先去了。
難不成是誰由嫉生恨,下了辣手,斷了薛家的根腳!
的確,薛家看著繁榮鼎盛,但後繼乏人,僅有薛向一人遙望有升騰之相。
薛向若亡,薛氏根基便已斷絕!
好狠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