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玉,你們老大是在對我訓話嗎?”
“好象……”德玉抿著唇,實在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緊張。“是耶!”
“好厲害!”梅兒佩服地驚歎。“他一定念過很多書,通曉的詞句還真不老少,好象怎麼用都用不完耶!”是誰說他不善言詞的!
德玉忽地掩唇發出一聲怪響,臉不敢變形,眼底卻充滿笑意。
“真的呢!他訓話時從不愁缺少詞句用,這也是我們這麼害怕老大的緣故,他有……呃!恐嚇人的怪癖,一上了癮頭就沒完沒了。”她憋著笑小小聲說。
“最厲害的是,他從不指著人家鼻子罵,只會‘好心好意'的’提醒'你,倘若不聽從他的‘勸告'將會惹來多麼悽慘悲壯的下場,每一字每一句都直接殺進你的心坎兒裡頭去,狠狠地嚇破你的膽!”
一邊耳朵傾聽德玉的細聲解釋,一邊耳朵聆聽額爾德繼續滔滔下絕,梅兒越來越驚奇。
這樣兒能算沉默寡言嗎?
以她來看,這個人根本是愛說話愛得不得了,想必是礙於身分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作長舌男,只好平日硬憋住,等逮著個適當的好時機再一口氣給他發洩出來,免得積“話”成疾。
“……最忌目空一切、驕蠻莽撞,以至於……”漫漫洪水仍在肆虐。
好辛苦,從剛剛到現在,他連停下來喘口氣都沒有呢!
“現在我終於瞭解什麼叫做‘天長地久有時盡,此”話“綿綿無絕期'了!”
想想,這個人也許還是讓他沉默寡言一點比較好,特別是在這種時候,她究竟是該乖乖聽訓好,還是舉白旗抗議好?
不過這些她都不在意,不在意他是啞巴或長舌男,也不在意他是包公或鍾魁,她最在意的是,打從頭一眼見面開始,她便能隱約感受到額爾德對她抱著一種警衛的態度,過分恭謹、過分敬憚,總是小心翼翼地用戒慎的眼神看著她,好象在防備她隨時會跳起來咬人似的。
她又不是跳蚤!
“他會說到什麼時候才肯停止?”
“公主聽煩了?”德玉低問。
“煩是不會煩啦!因為他的聲音真的很好聽,不細聽內容的話,還以為他在唱曲兒呢!可是……”梅兒滑稽地又擠眼又皺鼻子。“要請我吃這種‘大魚大肉',也得給我點兒消化的時間嘛!一次就來全套的滿漢大餐,我會拉肚子的啦!”
德玉失笑,忙又掩住。“要讓老大停止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梅兒立刻虛心求教。
“認罪求饒。”
“認罪求饒?”這可新鮮了,她又沒犯罪,求什麼饒?“嗯……”咬著手指頭,梅兒沉吟片刻。“不,我有更快、更簡便的法子!”
“什麼法子?”
“瞧著!”話落,梅兒又擠了一下眼,然後對那個猶在忙著發大水的人展開一臉純真無辜的笑。“我說老大……”
這個厲害!
只兩個字而已,洪水即刻止洩,額爾德窒愕地半張著嘴,看樣子還差點噎喉,其它三人看得既欽服又崇拜,差點放聲大笑。
“……我餓了,等我們到石家莊用過膳之後,屆時隨你愛怎麼嘮叨就怎麼嘮叨,我都會乖乖聽你嘮叨完,行嗎?”
額爾德慢慢闔上嘴,看了她一會兒。
“行,但請公主切莫再稱卑職為老大了。”
梅兒吐了吐舌頭,趕緊起身上馬,竊笑。
當然可以,只要他不再拿她作發洩發表慾的物件,什麼都可以!
而車布登三人更是暗呼僥倖不已,逃得更快,先起身的是梅兒,後上馬的也是梅兒,還離著馬兒有一段距離,其它三人早已四平八穩地端坐鞍上了。
在恐嚇與威脅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