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甲縫裡發現了他自己的皮肉,而且那顆眼球在他自己的喉嚨裡找到了。除此之外,他身上沒有任何致命外傷。
至於周圍的環境,因為那是不允許踩踏的中心花圃。所以足跡鑑定非常明確——現場只有一對足印,是屬於死者的。而周圍的花草顯然被瘋狂的摧殘過,這一點從死者滿手的玫瑰花刺和渾身爛葉上就能看得出是誰幹的。
他的工作性質使他在時間上非常不固定,經常會深夜回家,所以他妻子並沒有等他。早上才發現他一夜未歸,而他的屍體是由清晨進行晨練的老人發現的。
當時天已經亮了,王華坐在一片低矮的玫瑰花叢中,背靠著一顆小樹。因為沒有遮擋,而這兩個老人中有一個的視力相當好,所以一眼就見到了他的屍體。
還有,根據朋友和計程車司機的口供,王華在應酬期間和乘坐計程車期間除了酒醉,並沒有服食毒品的反應。
綜合各種現場物證和屍檢結果,警方的結論為——死者當晚有業務應酬,由於喝了酒,所以朋友幫他叫了計程車。計程車司機送死者到小區門口時電臺剛好播放晚間新聞,因此可以確定是十點鐘整,而王華死於十點到十二點之間。
他顯然不願意繞遠路回家,所以橫穿中心花園,在此期間,他服食了毒品,而且明顯過量,這導致經過這片花叢時突然產生強烈的幻覺,自己挖出了眼珠想自己吃掉,但卻在極度興奮中沒有成功,最後在過量毒品的作用下痛苦死去。
他的死不是兇殺,會被直接結案。警方的重點會轉移到緝毒方面,準備查出他從哪裡得來的純度那麼高的毒品?毒品的源頭在哪裡!
小夏對於這個合理的解釋卻感到有些奇怪。如果說在現場沒有找到毒品的包裝袋子是因為北方的春天有風,被吹到遠處去了;如果說他吸毒是因為壓力大;如果說家人和朋友從沒見過服用毒品是他隱藏的好,這些疑點都不能成立。但小夏的疑問都是來自於她的感覺。
在印象中,王華是個精明無恥的人,絕對不會服食毒品,他的死一定另有古怪!
可她無論多麼懷疑,科學的論斷她沒有證據推翻,而且王華那種人死一個少一個,這世界還會因此而純潔一點。她只是同情那對老夫妻,他們才是失去了一切的人,王老太太甚至以為是自己去法院告兒子,才逼得他走絕路。
小夏不知道怎麼勸慰老人,只好又求萬里來義務幫忙,讓這專業的心理醫生來疏導這對痛苦的老夫妻。其實她覺得自己也很需要心理治療。
在長空的時候,她並沒有系統的接過這類案子,可在援手事務所,五個人被分成兩組,柴大叔和兩個實習生負責婦女和兒童方面的事務,關正和小夏負責老年人事務,偶爾關正還會協調一下這間連鎖式法律援助機構的綜合問題。
在這裡工作了一個月她才發現。不幹這一行的人或許覺得這種父母子女失和,要鬧到上法院這麼僵的事並不多見,但真正幹起來就會明白這種事情還真的很多,也許是比較集中的緣故。
現在她手頭又是這樣一樁案子。一位姓楊的老奶奶狀告自己的養子張某。張某五歲時父母亡故,無人撫養,作為張某父母的朋友,沒有子女的楊氏夫妻一手把他拉扯大。但張某工作後就很少回家,到後來根本就不露面了。
楊爺爺在世時,楊奶奶還有生活來源,但自從楊爺爺去世後,她只能靠一點積蓄和拾荒度日。年前一場病,讓她目前連果腹都難,這才想到讓張某接濟一下。但張某拒絕承認收養關係,因為當年沒有到民政部門辦理收養手續。
這是一樁雖然沒有合法手續,但構成事實收養的案件,很簡單。所以小夏這些日子一直在法院的許可下,向相關的知情人收集證言。
這天,她和關正來到張某的住所,想進行最後一次調解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