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沒一會又聽他接著說:“無論是你還是其他人,只要能留住阿禾,只要你們能留住她…一定要留住她才好……”
子木覺著自己早就有預感,鹿禾一直那樣懵懵懂懂的模樣,看著什麼都不知道,其實錯了。
她心裡比誰都清楚明白,只是一直沒緩過勁兒來,只當自己的猜想是錯誤的,直覺不當一回事兒就可以過去。
等她緩過勁來,自然是會想要跟自個兒一塊離開的。
要說這麼多年子木有什麼事是不能讓鹿禾如願的,大抵便只這一件了。
“我走了”井牧川站起身,淡淡說了句“你這樣就不必送我了”。
蘇子木打井牧川離開的方向望過去,只瞧著他挺直了腰身,頭也不回的兀自離開。
那樣一個背影,絕不是單薄的,也說不上蕭瑟,可偏就讓人覺得有點可憐。
子木覺得自己以前想錯了。
井牧川是真的想和阿禾在一起,想跟她過一輩子。
他想:只要你能留住她,只要你能留住她……
第60章:像快要離開人世的人。
後來幾日鹿禾依舊沒有去醫院瞧子木,不過她卻知道了子木到底得的什麼病。
蘇子木患急性白血病的訊息在他住院的訊息被流出之後便被外界所知。
很多人都自發去做過骨髓配型,可沒有成功。
顧笙芩將這個訊息告訴鹿禾時,忍著眼淚說自己瞞著父母也去做了配型,可同樣不成功。
依著蘇子木於蘇家的地位,只要他一出事,公司便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顧笙芩家同樣是搞房地產的,現在正和蘇家為了同一塊地皮的所有權明鬥暗鬥不知多少回,卻始終不能高出一籌,現在蘇子木出事,顧家只覺是天賜良機,哪裡還願意讓自家女兒去做什麼骨髓配型。
鹿禾掛了電話整個人怔了好些時辰,面上看著卻不見絲毫波瀾。
鹿禾媽媽提著的心還沒放下便瞧出了異常,她整日將自己關在房子裡,什麼也不做,飯按時吃,覺按時睡,可就是毫無緣由的日益消瘦。
有事沒事就過著大襖子到外面的花園裡躺著曬太陽,看上去寧靜安然,就像快要離開人世的人。
鹿禾媽媽瞧著這樣的鹿禾只覺得心口像放了一把尖利的刀子,有事沒事就在皮肉上輕緩的溜一把,不見血卻縮著心臟慌得手腳都能哆嗦起來。
鹿禾媽媽曾小心的瞧著坐在落地窗前看窗戶外面皚皚白雪的鹿禾,試探的問:“丫頭,你去看子木麼?媽媽陪你去……”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一個期許,一個沉寂。
鹿禾嘴唇泛起一抹平淡的笑容,良久,沙啞的聲音才漸漸響起“不用。”語氣也似眸子般平靜得近乎沉寂。
那一瞬間,鹿禾媽媽心中百感交集。
井牧川再次出現那天,距離他上一次告白近半月的時間。
有他瞧著,鹿禾媽媽便久違的出門去買菜。
那天的陽光很明媚,照得院子裡還未化的白雪璀璨起來,鹿禾就背對著他躺在屋外走廊上的塌椅上,連帶著整個人都虛幻起來,像是稍不注意就會消失不見。
井牧川茫然若失,疾走了兩步又站定穩了好一會才朝她走去。
光線明明強烈到刺的眼睛都泛起了疼,卻沒有絲毫的溫度。
鹿禾身上蓋著的絨毛攤子不知什麼時候掉在了地上,她也沒撿,只是呆呆的看著滿園的銀白。
記憶有時是可怕的,越到心裡難耐的時候那些美好的畫面越清晰。
積壓在枯枝上的雪毫無預警就墜落下來,連聲音也沒有。
井牧川彎腰將落地的毯子撿起來蓋在她的身上:“你這樣子,有想過你的父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