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敵俞懷風怒劍追襲,沒避開幾回,便被刺中腿部。
他奮力繞開又一輪劍攻,跌倒在琴架旁。
利劍寒意凜凜,當胸向他刺來!
“師父!”上官那顏飛身撲到子夜身前,衣袍破碎,髮髻凌亂,淚眼迷離,乞求於他,“不要殺他!”
劍尖顫動,停在她身前。
“不要叫我師父,我沒有你這樣的弟子!”俞懷風目如寒星,盯在她臉上。
他冷然的話語打在她心間,那一劍便猶如刺穿她心臟。她抬頭看向面前對她持劍而立的人,那樣如寒冰浸過的眸子是她從未見過的,那樣不帶一絲熱度的容顏是她從未熟識的。
“師父!”她盡力攏合衣袍,朝他跪下,臉上滑下兩行淚,伸手扯向他衣襬,“你當真不要那顏了麼?”
他退開一步,不讓她碰著他衣角,冷眼向她,“讓開!”
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都是對她的一次凌遲。她堅定地跪著,也堅定地不挪動,“求師父不要殺他,要殺就殺我吧!”
子夜伏倒在琴邊,一面微笑一面凝視替自己擋著的少女,好整以暇地等待。
她眼神執著,淚光瀲灩中懇求。
俞懷風在她目光裡愈發怒意難遏,“我教你習書教你音律,教你琴藝教你詩書,卻沒有教你禮義廉恥,是麼?”
上官那顏眼波震盪,心頭利刃貫穿般痛楚,“那顏有負師父的教導,師父……師父……就殺了我解氣吧!”
“大婚在即,你竟與章臺男子廝混!”他長吁口氣,稍作平復,素來不波不興的面容也被怒火浸染,“上官那顏啊,我俞懷風真願從未收過你為徒!”
她身體搖晃,被子夜扶住才未倒下。她從他眼裡再看不見一絲情意,他是一片冰原,她再也無法穿越。
“章臺男子?”子夜靠在琴案旁,望著俞懷風輕笑,眼眸明亮,“師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還是,你氣暈了頭,連你師弟也認不出了?”
俞懷風驀然抬眼,凝視他,透過他簡單的易容,這才認出果然是他!“夜闌!”他神色從愕然轉為恍然,再轉為怒不可遏,“是你逼我殺你的!”說著,他一手將上官那顏提起拋到一邊,出劍便刺了過去。
子夜一拍琴臺,自琴身下抽出一柄寒劍,迎擊而上!
鏗然數聲,兩劍相斬,迸出一串火花,耀亮了秋夜。
“師兄,你忘了師父的遺囑了?”子夜擋了他一擊,笑道:“你在師父面前答應過容忍我一切做法,不與我為難。這麼快,你就要違背自己的誓言了?”
俞懷風愈怒,“你若還知我是你師兄,就不會對她做出禽獸之事!你、你可知自己是她師叔?”
上官那顏呆愣在一邊,無法思考。
“師叔師侄又怎樣?”子夜唇邊笑意隱隱,“兩情相悅,何須管這些俗套!”
他再被激怒,劍端內力灌注,霍然揮斬!
子夜抬劍格擋,又一串火星激射而出。俞懷風內力一發,一股力道將子夜震開數尺。子夜手中長劍險些脫離,嘴裡噴出一口血水。
眼看生死之間,劍鋒又至!上官那顏不顧一切衝上前去,抱住子夜,擋在他前面。
俞懷風收劍不及,不顧反噬之力,強行偏移劍鋒。長劍貼著她面頰而過,劍風斬斷她鬢邊髮絲。俞懷風驚錯止步,又痛又惜。她右頰被劍風劃開一道口子,頓現血痕。
子夜趁他錯愕失神之機,反手抱住上官那顏,提劍躍向窗臺,飛身沒入夜色中。
不待再追,俞懷風扶著心口,吐出一口鮮血。反噬之力過大,竟自傷了經脈。他扶著牆壁小歇片刻,眼中沉痛,不久亦飛身躍向樓外,追二人而去。
子夜抱著上官那顏逃至郊外樹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