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來,就隨著坐下。
杜迎珠在外面下馬車的時候,聽人說楚懷賢在這。原本是心裡喜歡,想著難得單獨遇在一起,這是野店人跡不多,可以多說上幾句話。不想進來看到,小初又在這裡。她在這裡,只能是楚懷賢帶她出來遊玩。杜迎珠心中莫名難過,這個丫頭總是讓她不舒服。而今天,更是扎眼的太狠。
“姑娘,咱們坐這裡,”進喜兒幫著管家給杜迎珠安排好座兒,杜迎珠對進喜兒微笑,心裡多少好過些,再看到小初和楚懷賢對坐飲酒,杜迎珠只能自己黯然。
店家把野兔燒好送到楚懷賢桌上去,小初一下子白了臉。楚懷賢好笑一下,舉筷給小初挾了一塊送入她面前碗中,淡淡道:“好吃,你嚐嚐。”林小初彆扭上來,又有三分酒意,拿著小碗把那塊兔肉折回楚懷賢面前碗中,再瞪了楚懷賢一眼,把臉扭到窗外再去看江水。
楚懷賢笑一笑不跟她計較,自斟自飲著。再就是看到小初酒下去,就給她倒上。
這一頓飯小初喝了三碗米酒,多是不多,不過她空著肚子就覺得醺然。楚懷賢慢慢喝,也沒有個數兒。注意到杜迎珠不時打量自己,楚懷賢任她去看,看個清楚好了。自己成親跟哪一個還沒有定,二嬸舌燦蓮花,全然不管杜家同張丞相家是遠親,這親事嘛,或許也能成。
楚懷賢悠然,娶誰我聽家裡的,我喜歡和誰在一起,那是我的事情。這位杜姑娘家裡常來往,不說多嬌縱,也沒聽說有大賢惠。讓她好好看看,回家去傳一傳才好。楚公子就是尚公主,也不打算看妻子臉色過日子。今天正好,給這一位模糊不清,要當自己妻子人中的一位,看明白些。
杜迎珠多看,只能更神傷,兩個人居然對坐飲酒。小初不給公子佈菜,也不給他倒酒,就自在伏在窗上看野景。楚懷賢倒不時給她布個菜,別的菜也罷了,只要一挾那兔肉,小初看到不是噘嘴就是瞪眼睛。總瞪眼睛太難過,小初也噘一下嘴,直到楚懷賢笑著收回去,她才把噘著的嘴收回來。這些看在杜迎珠眼中,就是情意十足。
杜家原是打尖兒,杜迎珠對著面前一碗麵,慢慢挑著。管家和服侍人都知道她不會吃這小店的東西,看她這樣,都不放在心上。各人吃過後,過來請杜迎珠上車回府。杜迎珠一肚子氣更兼神傷,越氣越想看,就更不想走。明明氣得不行,心裡攪翻醋山和醋海,面上還要帶著賢淑的大家閨秀笑容。杜迎珠一眼也不看楚懷賢和小初,含笑對管家道:“難得出來一回,我愛這裡景緻,再坐一時無妨。”說過,繼續挑著自己面前的那碗麵,眼角飛快對楚懷賢兩個人再掃一眼,心想他們什麼時候走,還可以一路。
楚懷賢今天沒有打算回去,小店裡坐得舒服就多坐會兒;小初醺然薄醉,對著江水看得出神,不時回身喝一口米酒,對著楚懷賢給自己挾的菜橫看豎看一回,要是滿意就吃,不滿意就自己重新挾,既想不起來要回去,也想不起來要問。
日頭一點兒一點兒移動,管家又來請了兩回。杜迎珠再也拖不下去,起身扶著丫頭,身姿嫋嫋走過來,對楚懷賢含笑似責備又似關切:“少喝點兒才是,天不早了,到回城的時候了。”楚懷賢看她過來,為禮節就起身候著。還沒有回話,小初醒過神來。轉身發現杜迎珠居然到了桌前。小初腦子裡還有禮節二字,趕快也站起來。
杜迎珠忍氣,對小初含笑責備:“陪公子出來,你要規勸著才對。怎麼,你倒放心自在上了?”小初慌亂一笑,也還沒有說話,楚懷賢毫不掩飾地皺皺眉,對杜家的管家道:“天不早了,送你家姑娘回去吧。我今兒有事,歇在城外。”
這皺起的眉頭,讓杜迎珠莫明的心慌起來。聽到楚懷賢的話,更是難掩思緒對小初臉上看一眼。楚懷賢不理她,只對小初柔聲道:“咱們不回去,你坐下來繼續喝你的。”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