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會意,明白這是託詞。她假意兒地掏錢道:“我今兒身上沒有,明兒你來拿行不行。”劉婆也會意:“姑娘沒有就算我孝敬的,如果您一定要我來,明兒午後我過來。”
兩個人交換過這幾句隱語,各自一笑走開。沒有走上幾步,前面亭子上筆直站著一個人,她僵著臉僵著身子,不知道是人心情不好,還是天冷凍僵了人。
“秋白,這樣天氣外面站著?快回房去!”小初笑罵:“真是找病兒生不找好天氣,這天氣病了你試試,皮不揭下你幾層來不算完。”
面色凍得白慘慘嚇人的秋白,身上穿著一件蓮青色的斗篷,更顯得膚色兒蒼白。她冷冷地開口,聲音比亭上簷角結的冰稜子還要冰:“我在等你。”
小初走過來,還在笑:“有話咱們回去說,看你冷的。”說著拿起秋白的一隻手放在自己握著的手爐上,小初含笑:“你渥一渥的好。”
“噹啷”一聲響,秋白臉猛然激得通紅,一揮手打掉了手爐,手爐“叮噹”聲中滾出去多遠,遠處房中有家人被驚動,出來幾個人看著。
小初這才看出來不對,忙道:“有話咱們回去說,”秋白上前來,憤然用力對著小初就是一巴掌打來,小初幸好身子靈便,不象秋白是凍僵了身子的人。又有手爐被打掉,小初有些警惕,這才匆匆躲過這一巴掌,只有指尖掃到了面龐上,是火辣辣的痛。
“你騙我!你為什麼騙我!我不敢跟你爭,你還騙我!”秋白咆哮著,在雪地裡聲音傳出去多遠,對著小初撲上來就打。
小初急急後退,腳下一滑摔倒在地。見秋白撲過來,不顧難看地滾了幾滾,這才把秋白這瘋子躲過去。再聽腳步聲響,幾個家人看著不對過來止住秋白。
“你這個狐狸精,你晚上最會勾引公子,看看你頭上戴的,身上穿的,這都是你晚上要來的……”秋白臉漲得通紅,象瘋了一樣的不管不顧的掙扎著,再就狂喊著。
小初滾坐在雪地裡,氣得淚水又出來。見止住秋白的家人,有的人是幸災樂禍;有的人是同情和可憐;有的人是猜疑,對著小初身上衣飾看個不停。
雪地裡,楚懷賢和楚夫人分從兩邊兒匆匆趕過來,楚夫人先到的,聽到秋白的咆哮,大怒道:“把這無法無天的奴才綁了!”楚懷賢趕過來,對著秋白身上就是幾腳,罵道:“撒野的奴才,把她嘴堵上。”
小初急急地撲過來,跪擋在秋白身前,哀求楚懷賢道:“公子息怒,她今天病了,她是生了病才胡說。”再去求楚夫人:“夫人息怒,她一直用心用意服侍公子,是跟著公子多年的人。”
林小初不是抓住機會當好人,只是秋白,小初實在為她悲哀。總是跟著自己轉有什麼用,有這心思不如為自己盤算。
楚夫人大怒,楚懷賢也大怒,秋白又胡言亂語只是罵,小初盡一份同情之心,不得不為她來求情。
見小初求情,楚夫人怒氣稍解,但是對著秋白依然是陰沉著臉,見秋白被綁了塞了嘴,楚夫人生氣地道:“把她帶到二門上,打四十板子攆了出去。”秋白這時才後悔上來,嘴裡嗚咽著眼睛裡露出懇求狂掙扎著。
“夫人,您饒了她這一次,”只有林小初拼了命地為她求情,小初也哭了:“您知道她的心思,”再去求楚懷賢:“公子您也知道,饒了她這一次吧。”
楚夫人露出笑容:“你起來,看你弄了一身雪,凍病了可怎麼辦。”楚懷賢也笑容滿面,把小初半抱半拉起來,給她解了滾得一身雪的雪衣,把自己的外衣解下給小初披好,再對母親道:“這奴才我不要了,憑母親攆出去吧。”
小初緊緊扯著楚懷賢的衣襟,對著他淚流:“別攆她,不要攆她。”楚懷賢含笑:“我先送你回去,這事兒你別管。”
被半抱半攜著強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