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他笑中已有三分勉強,偏過頭避開我的視線。
“話都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要藏著掖著的必要麼?”我淡淡道,要讓他開口辦法很多。
“你出事第二日,我便著人遣散大吉山房與寶善堂所有人,又給每人五十兩銀子,囑他們離開瀋陽往別處謀生,為的就是防著他們牽扯宮闈之事無辜被滅口,待我下朝回府途中得訊息來報,已無一人幸還,當時正白旗親兵仍暗中在四處官道上尋人……”他說得已十分含蓄,我卻覺眼前昏黑,勉強鎮定問,“共有多少人?”
“那些人還帶著家眷,共六十……有四。”想必我臉色十分可怖,他眉關緊鎖,語氣卻是溫柔安撫,“事已至此,你也別怪十五弟心狠,他若不是信了我與李海,對孩子有所疑慮,為求保全你清譽萬無一失,斷不會出此下策。更何況,他不這麼做,宮裡……也未必就肯輕易罷休。”
“可他若不動手,宮中不一定追究,那些人就有平安無事的可能,對不對?”
他反駁不得,只低低地看著我,“笙生,我不欲你知就是怕你會介懷。”
胸口有怒火翻滾,我冷冷地迎上他的雙眸,“難道你也覺得他們非死不可麼?”
“說句心底話,只將他們送出城去我亦後悔遲疑過,”他口氣中帶著不可違逆的強硬,像要迫使我接受他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比起我,十五弟,他才是真正為了你好的人,這做法我贊同。”
我冷笑著點頭,“那想必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去求診,不該在大吉山房遇到你,更不該認識你口中那個為了我可以視人命如草芥的人!”
他氣急,彷彿真要發火,指尖緊緊攀住衣袖的邊緣,手背上凸勒出青湛湛的血管來,低吼道,“笙生,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就是太清楚了,從來沒有這麼清楚,我回到的是一個什麼樣地方!”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清寧宮的,甫入了門,烏雲珠便迎上來道,“福晉,您這可算是來了,眼見就要誤了開席的時辰。”看到她眼中毫不掩飾的焦急之色,我才回過神來,斂了斂情緒,攜她的手一同往屋裡去,“遇上宮人敘了幾句話兒,可讓你好等。”
“福晉哪兒的話,是奴婢不熟宮規,怕給福晉與爺丟臉,左右總是心慌。”
我微微一笑道,“一回生二回熟,以後我多帶你來走動走動便好了。”
一頓飯只吃得味同嚼蠟,略動了幾筷便沒了胃口,怔怔盯著金玉滿堂出神。
時間走得飛快,酒過三巡,烏雲珠終於忍不住輕聲問我,“都這時候了,怎麼還不見爺回來?”
“怕是有什麼事兒耽擱在路上了,也沒見同去的嶽託,一會兒差人問問不就是了?”那蘭聿敏挨著我坐,聞言轉過身來,眼神在烏雲珠面上停了停,淡淡道,“瞧著倒也素淨,比那一位入眼多了。”
她是素來不喜歡小妾和側室的,話說得又直白,我怕烏雲珠難堪,忙笑了笑,“十四嫂眼光高,這回倒和大福晉想到一塊去了。”說罷便遭了她一記斜眼,覷著我道,“也罷,反正小十五是不會由得人爬到你頭上。”
是。我麻木地點了點頭,微微動了動嘴角,卻沒答出一個字來。
筵席結束回到府中,已過了兩個多時辰,再有天大的怒氣也消了,我只覺得今天極累極累,洗漱過後合衣躺到床上閉目養神,玉林瞧出不對勁來,也不敢多問,替我放下紗帳便退了出去。一片漆黑中,心跳似乎清晰可聞,我亂糟糟地想著濟爾哈朗的話,翻來覆去無法安寧,直到倦怠漸漸侵襲蔓延,才昏昏沉沉睡去。許是心中有事,闔眼也只睡得極淺,朦朧中被衣裾窸索與腳步聲驚醒,我起身揭開紗帳,有黑影籠下來,一抹輕吻落到頰間,“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