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鶉卷都是最新出爐的。”管事頓了頓,越發小心翼翼地道:“昨日客官叮囑地‘參果糕子’也做好了,現在端上來嚐嚐麼?”望著男子點頭,又報了幾個葷素搭配的小碟,對方沉默著,算是應了。
那管事謹慎地瞅了瞅男子面容上夾帶的冷傲氣息,這才恭順地退了下去。
木欄窗欞外,梅花正開著。宮粉、綠萼、硃砂、江梅和玉蝶,蓬勃綻放,點綴得大道兩旁如梅園幻境,分不清仙境凡俗。偶爾幾枝椏伸展到了透雕欄杆裡面,單瓣、復瓣或重瓣的花朵,似綴著孩童般的稚嫩笑顏偷窺著桌沿的兩人。女子淡淡地瞧著,隔著紗幔越發看得朦朧,想要摘下帽子又不妥,只能幹瞪著眼眸不言不語。
一隻手輕巧地折了那雪中夾青的綠萼花枝,放在黑沉沉地鐵木桌上,輕聲問:“還在生氣?”
女子瞅著其中一粉白的花骨朵,悶悶地道:“我不喜歡嘈雜的地方。”
“總在車裡悶著對身子不好。你又病著,出來散散才好得快。”他又折了幾支花來,親自從女子腰間摘了香包,將完好的花放入裡面,扯緊了兩頭繩穗再掛到女子身上:“出山後你就總是嘮叨著誤了春光好景,少了獨自賞花品酒的樂趣。一直困頓著,也不知這些年你如何過來的。”
“我這般大族小姐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沒有見過大世面過上真真逍遙自得的日子,自然也就安分守己。哪有你們江湖人那般散漫,教得我心也野了。這一出門,就總是回想以前的那些規矩,難免又束手束腳,身子怎麼會舒坦。”
“玉,”男子喚她一聲,握著她的手,指腹在那手背撫著:“等回去之後,我讓人把那山崖下的房子繼續蓋好了,有空就去住住,當作散心。”
蜀玉眼眸微閃,既不答話也不點頭。唐烆無法,只能陪她沉默著。
出了山崖之後,他們才知道那個秘道里面居然大有乾坤。落崖之前雖然在山林裡面奔波了半日,到底還是在南方。等從秘道出來之後,才發現地域已經大是不同。
延綿不絕的高山懸崖之後居然是一望無際的平川大地。北方口音村民,爽朗而大大咧咧性子的少女,還有在馬駒上馳騁的孩童,無不告訴他們,這裡已經距離金梁城上千裡。
一時半會兒根本沒法趕回家。
性子再急,也只能先約束腳程。唐烆的江湖閱歷又為兩人解決了不少的麻煩,還有高強的武功,也讓兩人衣食無憂。真相是,唐烆雖然手上有銀票,可他對蜀玉的‘養生之法’有太深切的體會,所以難免會偶爾劫個富濟一下他們的貧。
初春的氣候總是多變的,蜀玉雖然調養得當,有些頑固舊疾還是偶然而至。春雨來得迅疾,蜀玉的心疾卻總是快上幾步。雨滴還在百里之外徘徊聚集,她就已經胸悶氣短臉色蒼白,無力行路。導致途中總是行一日歇三兩日,歸家之日更是遙遙無期。
病情的反覆更是讓漂泊感與日俱增,每每見到陌生人就下意識地展開自己的硬殼,生怕行差踏錯引來了是非。在蜀玉過去十八年的認知裡,樣貌姣好,身段柔弱,穿綢帶玉的女子,堂而皇之的出門在外就是為了給有心人算計以填充財力和色 欲。
來不熟悉的茶館,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說是生氣,其實還是小女子對陌生環境中對男子下意識的依賴。說到底,她也知曉,一直困在客棧或者馬車中是不行的。
茶中帶著冬雪的冽,還有梅花的香。糕點酥軟,肉鬆裹在白麵卷裡面沖淡了腥氣。再配上早春的梅花,還有無限寵溺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