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做針線……”
“又說什麼往年”寶柱皺眉,有些不悅。
陳氏啞然失笑道:“是我不對不該總惦記著那些……”
南喬看了看兩人,輕輕掙脫陳氏的手,歡快地跑到窗邊用力拉開畫室的窗戶,吸一口窗外黎明時分的涼意,誇張地伸了個懶腰,清脆脆地笑道:“瞧啟明星在亮著吶我們還能補睡好一會兒呢”
“最多半個時辰……”李言也跟著南喬走到窗邊,活動了一下拳腳,然後關切地道:“喬喬,黎明的涼氣更沁人,別站窗邊太久了。要知道,你咳嗽一下,我們這一屋子的人心就要抖幾下。”
南喬睨了他一眼,回頭看見陳氏似笑非笑的目光,瑩白的臉上爬上一抹微紅。幸好此時粉黛帶著小丫頭端了粥進來,她忙掩飾地歡呼一聲,撲到了桌邊,深深地吸了一口食物的馨香,笑著叫道:“阿瑪、額娘,李大哥,開飯啦”
微微帶著燙的米粥將整個腹髒都燙的熨帖,很快熬夜工作的後果開始顯現出來。南喬拍打著嘴唇沒有形象地連連打著哈欠,將寶柱和陳氏以及李言三人送出了畫室,回到房間內,倒頭入了眠。
那些畫兒,花費了她很多心血。
晴蘭成了自家人……惦記著新婦見禮,南喬並沒有眯瞪多久,而是在往常的時刻醒了過來,梳洗之後,疲倦一掃而空,正巧往正房去的時候看見南英夫婦兩人:南英笑眯眯地走在前面,看似一往無前,目光卻總是向肩膀後面瞟;晴蘭落後南英半步走在後面,低著頭紅著臉努力地跟著南英的腳步……
“晴蘭嫂嫂”
喊了晴蘭,卻故意重重地加上“嫂嫂”二字,南喬這一嗓子,讓晴蘭臉上紅雲更盛。她停下腳步,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南英,又慌亂地移開,對著南喬行了個平禮,低聲道:“喬喬……妹妹。”
“嫂嫂,”南喬趕了上來,挽上晴蘭的手臂,問道:“在我們家住的還習慣不?”看看南英,再看看晴蘭,看似純真熱情的笑容怎麼總像是有一種別樣的味道。
只不過才一晚上,還是最為特殊的一晚上,怎麼能用習慣或者不習慣來衡量?
晴蘭張了張嘴,答不上這個促狹的問題,羞惱地瞪了南喬一眼,反惹的她嘻嘻直笑。
“日後總住著,不習慣也習慣了。”南英的臉皮果然比晴蘭厚實多了,他丟下這一句,又說了聲“快走別讓阿瑪和額娘等久了”後,背手大步流星地走在了前面。
只是那腳步怎麼總有些倉惶呢?
南喬嘻嘻笑著,也不再調侃晴蘭,挽著她一同往正房而去。路上有丫鬟僕婦停下來行禮,南喬順勢給晴蘭做著介紹。沒用多久,晴蘭面上的紅雲漸漸消褪,說話間也恢復了往日的大方明朗。
正廳之上,不僅有南喬一家,且董鄂這一支的大房二房,連帶著出嫁的南錦,甚至才做了新婦沒幾日的南黎,都到了場。
“兒媳婦給阿瑪請安”晴蘭從杏花手中接過茶盞,高舉過頭頂,恭敬地跪地行禮。
“恩。”寶柱接了茶抿了一口,從袖中掏出一張摺疊起來的不知道是契紙還是銀票的,放在了托盤上,淡然道:“恭謹持家,謹守婦道。”
“兒媳婦謹記阿瑪教誨”晴蘭再次行了跪禮後,起身,復又跪在陳氏面前,重複了前面的動作,恭敬地道:“兒媳婦給額娘請安”
“好好好”陳氏笑眯了眼,接過茶美滋滋地喝完,取出一個拳頭大小金燦燦地小金人,放在了托盤上,立即杏花手中的托盤下壓了些,顯然是一個足金的。“夫妻和美,快快活活地過日子”
這一下,晴蘭也不好回答說“謹記教誨”之類,只好紅著臉跪禮道:“謝額娘。”
“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婆婆這樣教訓新媳婦的”富察氏在一旁看著,很是愉快地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