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一切,陰謀也好,內幕也罷,便都與她無關了,而她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能夠放心地鬆弛下來,她決定,一定要睡個天昏地暗不可……
一覺醒來,真是天昏地暗——太陽已經落山了。
前院傳來依依呀呀的吟唱聲,看來侍衛們還沒有離開。南喬起身梳洗完畢後,踏出了房門。
“喬喬,你睡醒了?”李言靠在一棵樹下,微笑著看著南喬。
“你這是……”南喬聞到一股酒氣,不由皺了皺眉,道:“你喝了多少?”
240 月下
“你喝了多少?”
李言抬手揚了揚衣袖,含笑道:“這件衣服的袖子口福不小,我本人只沾了少少幾口。前面那些當兵的,一個個都是酒桶,我賠不起,只能躲了。”
這個院子,也是他的家,有一個完全屬於他的院子。所以,他很有主人風範地引著南喬走到一個月光下的石桌邊,相對坐了下來。
石桌緊挨著一棵茂密的月桂樹,夏夜的風從四周輕旋而過,待來陣陣清涼。一輪圓月掛在頭頂,無須燈籠,四處也亮堂堂的。
香蘭端來一碗清粥和幾樣小菜,作為南喬的晚餐。
“你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麼?”南喬輕輕喝了一口粥,出聲問道。其實,在這種難得的安靜寧和的時刻,她並不想談論白日的種種變故,但看李言易於尋常的溫柔……於是她開了口。
這樣的溫柔神色,實在有些假。以她的經驗,定是他心有所思,正猶豫著該不該告訴她。
“真想知道?”李言聞言,笑容有些不自然。
“唉,雖然不是很想,但還是要知道。”南喬放下碗,吩咐梔子將飯菜撤下去,換上水果,準備當個聽眾。“我既然正參與其中,而且接下來恐怕仍然在,那就不能一直稀裡糊塗的。說吧,曾經的歷史中,十八阿哥有沒有死?”
“死了。”李言將史書上記載的幾筆向南喬說了說,沉默了一會兒,嘆道:“我沒有想到你真的會遇上他,認識他,並且與他的病情產生了聯絡。在這以前,他十八阿哥是生也好,死也罷,都只是歷史書上一句話……所以,我才沒有告訴你這些。”
“不怪你。”南喬微微一笑:“就算你那個時候想要告訴我,我怕也不愛聽。”
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刻都在有人死去。她不認為,她會對一個僅僅是名字的人產生多少關心。一定程度上說,她那時候不自量力地站出來,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十八的病與她的命運相關。還是那句話,如果十八沒命,她絕對不會好過……
“那太子呢?”南喬想了想,道:“後來,又都怎麼樣了?你知道我被關了起來,完全不明白後面發生了什麼。聽說是你找到的藥……你又怎麼知道什麼藥管用?”
李言組織了一下語言,將自己所知道的娓娓道來。最後提到李石的時候,南喬皺起了眉。
李石……她很用力地想了想,才想起當年那個有些多話,卻偏偏很守規矩的少年,以及他的妹妹,李秀。
李秀……在南喬心中,有關李秀的形象已經極為模糊。她有理由相信,不是今日李言說起,她恐怕永遠也不會想起她。儘管李秀的死,她需要負擔一部分的責任。
作為一個下人,李秀她試圖用謊言用卑劣的手段,用這個時代女人最看重的貞潔做賭注,也就要做好承受被揭穿被羞辱的準備。南喬不承認自己做的過分。哪怕是時光回溯,南喬依然會當眾揭穿她的謊言,狠狠地羞辱她……
不過,李石能有這樣的本事,請動一個格格,再說動太子幫他報仇,倒是有些本事……
“曾經有人我說在南邊沿海看見過他……”見南喬眼神平靜,李言心中略鬆了些,道:“我那時候認為他既然失去了親人,那能夠遠離傷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