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左右的老頭。
楊炎不由得又驚又喜,心裡想道:“怪不得師父常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下奇材異能之士不知多少,只是不為人知罷了。看來這個老爺爺的武功也似乎不在我的師父之下。”
楊炎都看得出這個老人的武功非同小可,那胡人是個武學大行家,當然更是吃驚了。所以他剛在回罵:“什麼人膽敢——”一看見自己所發的石彈被那老人用冰塊打落,底下的話可是他自己沒膽說出來了。俗語說以卵擊石,形容不堪一擊。如今這老人用薄的冰塊擊石,和以卵擊石也差不多,但“不堪一擊”的卻不是“卵”而是他的石子。這胡人自付,自己再練十年,決計也達不到這個境界。
他話未說完,就嚇得連忙逃跑了。此時楊炎方始鑽出冰衚衕。
那老人摸摸地的頭,說道:“好孩子,你受驚了。”
楊炎的回答卻也出乎那老人意料之外,他未曾道謝,卻先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好孩子?”
老人哈哈笑道:“我最喜歡倔強的孩子,你像我少年時候一樣。少年時候,我就是縱然自知不敵,也決計不肯向惡人低頭。”
楊炎這才說道:“老爺爺你真好,給我趕跑了那個惡人!”
老人問道:“你是從那裡來的,叫什麼名字?”
楊炎告訴了他,老人說道:“原來你是從天山來的嗎,那你可不能獨自回去了,這裡已是西藏的極西之處,和天山相距萬里之遙。我知道你練過武功,不是尋常孩子。但你的年紀太小,要是沒有一個既懂武功,而又富於在沙漠旅行經驗的大人陪你回去,那是無論如何也不行的。”
楊炎說道:“老爺爺,你,你……”他本想請這老人送他回去,但一想老人年紀這麼大,不好意思開口了。
那老人卻似乎知道他的心意,說道:“你從天山來,知不知道在天山的南高峰,住有一位當今的武學大師,他是天山派的學門人,姓唐名經天。”
楊炎說道:“你說的這位大師,正是我的師父。”那老人道:“原來你是唐經天的弟子,怪不得膽子這麼大。”接著一聲輕嘆,喟然說道:“要是在二十年前,我一定會把你送回天山去,順便拜訪唐經天的,但如今,唉,如今我是早已不願意世上知道還有我這個人了。”
楊炎說道:“為什麼?”那老人道:“我的心事說給你聽,你也不會明白的。要是到了我認為可以告訴你的時候,我自會告訴你的。”
楊炎雖然年紀小,但由於經歷過許多災難,倒是比普通的孩子“早熟”得多,心裡想道:“或許這位老爺爺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冷姐姐也曾教導過我,江湖上有許多避忌,對別人為事情多問也是一種避忌。要是我打破沙鍋間到底,這位老爺爺就會討厭我了。”
他沒有再問下去,那老人卻繼續說道:“我不願意見到別人,別人大概也不喜歡見到我。雖然唐經天可能是個例外,但正因此,我可就更不願意給他和我添上某些不必要的麻煩了。”
楊炎雖然聽不懂他說的意思,但有一點卻是懂得的,他是不能送自己迴天山去了。“老爺爺,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已經感激不盡。我不怕路途艱險,我自己回去好了。”楊炎說道。
那老人摸摸他的頭頂,笑道:“像你這樣膽子又大,資質又好的孩子,你願意冒險,我都捨不得讓你冒險呢。你說要自己回去,那我問你,你的乾糧吃完了怎麼辦?你走過這條路,應該知道,百里之內沒有人煙,乃是經常會碰上的事。”
楊炎說道:“我會用石頭當作彈子打鳥兒。”
老人說道:“你懂得怎樣在沙漠找水源嗎?”楊炎說道:“不懂!”
老人說道:“颳大風的時候,你知道怎樣躲避流沙嗎?”楊炎說道:“不懂!”
老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