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小道,繞到城西,跳進高牆,穿過樹林,遠遠的看見那座燃著燈的小樓,楚韻遠下意識的停住腳步,細細尋思自己的來意,等一切都在心中成形,這才胸有成竹的走到樓下,舉手便要叩門。
頭頂有女子的笑聲落下,那嬌膩誘人的聲音熟得不能再熟,楚韻遠揚起細長的眉,難道今日陳屏習回來了嗎?
眼珠轉動,瞬間便打定了主意,轉身走到小樓旁的樹下,手腳並用,很快到了樹梢,找一枝濃密的樹蔭將自己擋住,舒適的坐在樹枝上,悄悄的拔開樹蔭向樓裡張望,常璇璣如往常一般穿得風流豔麗,薄紗的長裙堪堪的裹住她曼妙的身體,將一切誘人的部分無限的放大,引人暇想,看著她明媚的眼波,忍不住胸口一熱。
坐在她對面的男子有了一些年紀,頭髮已經花白,戴著青紗的小帽,看得出身材高大,他喝酒極為豪爽,在常璇璣的勸說下,轉瞬他已飲四五大杯的酒,看常璇璣與他親暱的動作,楚韻遠心裡極為不悅,雖然明知這個女子接近自己是有所圖,為了達成目的,她的露水姻緣絕不止自己一人,可是看她深情款款的注視其他男子,仍然覺得不悅。
喝完幾杯酒聽,那男子放下酒杯,不知對常璇璣說了句什麼話,她眼波流轉,轉身走了內室,楚韻遠眼看那男子跟了進去,不由大怒,正尋思著此刻是否應該到樓下拍門,那男子突然轉過身,從酒桌上拿了一個什麼東西,見到他的面容,楚韻遠震驚得幾乎掉落樹下。
第二卷:九州風雲 第三章 第五節 辭官
第三章 第五節 辭官
子時後,雨越加的大,風聲、雨聲、花落聲,楚韻歌坐在窗前,雙手捧腮看著庭院裡的燈籠花在雨中掙扎,這些花兒真是美,美到了極致便會凋落,也許它們應該感謝這場風雨,能讓它們在最美的時候死去。
按時辰算,二哥應該回來了,此時不至,定是途中出了什麼阻礙,或者橫生了什麼枝節,不過沒關係,本就沒想過二哥能帶回什麼訊息,只不過,要讓他明白常璇璣是什麼樣的人,這樣,他今後總不會再沉迷美色而誤事了,相對來說,二哥比大哥機靈,一點就透,有的事,需要他才能完成,大哥是做不了的。
庭院裡輕柔的腳步聲終於響起,楚韻歌回身看了看線香,已然燃燼,想必此次前去,其中定有曲折吧!微笑著轉過身,“二哥,請進吧,門沒有關。 ”
這座庭院和這間屋子幾乎從未踏足,楚韻遠呆呆的站在廊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弟弟竟然住在這麼簡陋的地方,竹門籬笆,庭院裡種著盛開的燈籠花,一棵巨大的榕樹幾乎遮擋了半個庭院,看得見氣根從樹上垂落,精巧的鳥窩甚至伸手可及。
庭院打掃得一塵不洗,連廊裡的青石都清洗著光可鑑人,楚韻遠垂首看著自己沾滿了泥水的腳,久久不願伸足踏上長廊,棕黑色的木門半掩,明黃的燈火溫暖的從門縫中傾灑而出,楚韻歌站在門旁。 滿面笑意,“二哥,廊下有木屐。 ”
分賓主坐在案几旁,楚韻遠忍不住四顧張望,屋裡的陳設和庭院一樣地簡單,只不過,一切的用具都是昂貴而又低調的。 桃花木的花具,沒有上桐油。泛著木頭自然的光澤,一應用具都是銀製的,包括燭臺在內,沒有鑲嵌任何裝飾,只是雕刻著古樸而怪異的花紋。
床榻卻與四周地陳設格格不入的奢華,雪白地真絲被褥,淡青色的真絲帳簾。 鮫綃垂簾,金絲絞成的帳鉤,帳頂懸掛著數顆嬰兒拳頭般大小的明珠,光華璀璨得令人不敢逼視,緩緩移開視線,卻被垂掛著床邊的兩幅畫吸引了。
兩幅畫都是同一個女子,楚韻遠從未見過這般栩栩如生的黃像,左側畫上的女子看得同年紀尚幼。 穿著白色地衣裙,那衣裙從未見過的怪異,細紗的裙如同千萬縷羽毛鑲嵌而成,她的頭髮辮成無數的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