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冰薰是易君謙父親收養的孩子,他們倆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後來易君謙出了國去了澳洲留學,而謝冰薰則成了大明星。
單是這麼短短一陣子,他們之間那種微妙的曖昧,我也感覺出了一二。
“嘀嘀——”刺耳的車笛驚斷了我倆的交談,黑色的悍馬從城市月光背後的停車場開出來,易君謙搖下玻璃,聲線僵冷:
“上車。送你回去。”
我想這句話,他應該是說給謝冰薰的,我拉拉她的衣角,小聲道:“謝小姐,上車吧。”
她微微一笑,道:“不用了,你們回去吧,接我的人已經快到了。”
瞥見車子的窗玻璃立刻關上,謝冰薰對我道:“你快上車吧,只怕他不高興了。我的車子已經來了。”
我點點頭朝她笑了一下,跑到悍馬前開啟車門坐了進去。
易君謙的臉色冷得像石雕,是我從不曾見過的沉鬱,他的目光深濃似海定定看著一輛白色的寶馬停下來,一名身材修長的白衣男子下車將已經笑著跑過來的謝冰薰輕擁入懷。
然後在她額角輕然一吻,攬著她的肩開啟車門。
我的目光也瞬間被吸住,那抹白衣俊朗的身影像一道閃電赫然劈中了我的心臟。
錯過花滿枝椏的昨日
我並不是立意要錯過,可是,我一直都在這樣做。
錯過那花滿枝椏的昨日,又要,錯過今朝。
————————————————————席慕容《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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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
是不是他?
我慌忙搖下車窗玻璃。
蘇睿!我幾乎就要喊出來,那麼相似的身形,走路的姿勢,說話時微微低頭的樣子,我只恨不能跑上前去仔細辨認。
車窗無聲地被關上,易君謙一踩油門,黑色悍馬轟鳴一聲像發怒的獸,疾疾掠過那輛剛剛啟動的白色寶馬。
是夜,星辰寥落,難得能在北京的夜空看到星星。我立在諾大的落地窗前,遙遙望著外面的繁華塵世。
手中握著一本筆記,黑色的封皮已經被磨得快爛掉。我小心地翻著書頁,嘩嘩啦的紙響驅走了一室的死靜。
第一頁,第二頁,第三頁,從扉頁開始慢慢地翻慢慢地翻,最後一頁,終於看到那幾行被時光暈染消褪的藍墨筆跡,清雋挺勁,寥寥數行。
那年冬天,雪花紛飛,你,我,坐在曠無他人的自習室裡。眉目清潤的男生不經意地拿過我的筆記,然後含著笑,靜靜寫了滿滿一頁的字。
“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裡,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裡,不來不去。
你愛,或者不愛我,愛就在那裡,不增不減。
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裡,不捨不棄。
來我的懷裡,或者,讓我住進你的心裡。
默然,相愛。
寂靜,歡喜。”
你說,寫在最後一頁,沉到最深處,陸小川,你要在最深的心底記住我。
你說,這是你最喜歡的一首詩,倉央嘉措《見與不見》。
來我的懷裡,或者,讓我住進你的心裡。
蘇睿,你是個大騙子,我讓你住進我的心裡了,可是你的手在哪裡,你的懷抱在哪裡?
當你的雙手牽起別的女子,當你的懷抱向別人敞開,你又把我丟到了哪裡……
孤零零的北鄉異地裡,我抱著發黃發舊的那本記憶,第一次啜然而泣。
在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