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髮中,吹彈可破的肌膚上還隱約可見昨夜歡愛的淤痕。
林寒宵皺了皺眉頭,把絲被重新掖住她的肩膀,淡聲道:“晨間有風,不要著涼。”
“嗯。謝謝。我不冷。”曾語柔埋首絲被中,把自己裹成粽子,羞得無臉見人。簡直太離譜了,居然忘了她根本未著寸縷,還當是穿著褻衣在閨房裡呢。如今她已經嫁做人婦,再也不是閨閣女子。雖然她之前對自己已有百般叮嚀,卻還是在醒來時忘了個乾淨。
“難道是昨晚,我還沒讓你滿足麼……”他略帶內疚的語氣,彷彿正躍躍欲試的準備彌補昨夜之不足。
“當然不是。”曾語柔睜圓了眼睛,瞪著他那張無辜又別有深意的俊臉。刷的一下,她的臉紅成一團火球。天哪,她到底是不是真的醒了?怎麼這種胡話都說得出口。
林寒宵漫不經心的笑了笑,挑高了眉毛,裝作大惑不解的模樣,求教似的問:“當然不是,是什麼意思?”
“嘻嘻……”的一陣笑聲,卻不是出自曾語柔的紅唇。門外佇立許久的丫環們笑成一片,東倒西歪的只聽見“咚”的一聲,不知道哪個笨手笨腳的把面盆給摔了。
“哎呀,你們這些不懂規矩的丫頭,想挨罰嗎?”訓斥聲高起。
半晌,屋外的丫環們也噤若寒蟬的收了笑聲。偷聽主子的私房話,還不成體統的笑了出來,萬一被主子責罰,那她們可就欲哭無淚了。
室內岑寂。
林寒宵放下紅綾帳,把裹著絲被但未著寸縷的曾語柔擋在帳內。然後沉聲道:“外面的人進來。”
門被推開了,魚貫進來幾個丫環,一絲不亂的安置好洗漱之物,福了一福後就安靜的退出門口。然後進來一個管事大娘,身後跟著兩個託著衣裳和水粉的丫環。
“爺,我挑個兩個手腳麻利的丫頭來服侍夫人。”管事大娘說。
站在管事大娘身後的兩個丫環先是屈膝福了一福,然後同聲說道:
“奴婢崔女。給爺請安。”
“奴婢許恩。給爺請安。”
林寒宵看也沒看那兩個丫環,就說道:“你們出去,把東西放下。”
“呃?”管事大娘和兩個丫環都傻了眼。“爺。不滿意這兩個丫頭,我再去挑些伶俐的。可是先讓她們服侍夫人更衣吧?”兩個丫環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垂下頭,不真的自己哪裡讓爺看不上眼。她們丫環裡聽說新娘子並沒帶陪嫁姑娘,就暗自揣測誰能一躍成為新娘子的貼身丫環,這種好事可不是年年都有,她們當然要明爭暗鬥一番。
“你們退下。”林寒宵冷聲重複。
“呃?”三個人不敢多言,把疊著衣衫和擺著胭脂水粉的托盤擱在桌上後,便匆匆地福身退了出去。關上房門,幾個人面面相覷,難不成她們爺要親自替新娘子更衣洗漱?嘖嘖。這要傳了出去,那她們莊主豈不成了全城人的笑柄,寒天山莊莊主的威儀何在?可是……若能被夫君這麼疼著寵著,哪個女人會不樂意?恐怕都要甜蜜到心坎裡了。新娘子可真是好福氣。幾個人酸溜溜地想。
林寒宵看著那些衣裳,伸手摸娑幾下,側目看著那密不透風的紅綾帳。
曾語柔聽著帳外的動靜,直到她確信帳外除了夫君之外再也沒有別人,這才撩開帳子的一側。抬眼一望,卻再度不期而遇的對上他的雙眸。她一怔,帳幔滑過手背,遮住了她撩開的縫隙。
這是第幾次了,他耐人尋味的眼神就那麼落在她的身上。一瞬間,那眼神陌生的讓她起疑。而準備看個仔細的時候,他卻又換上了另一幅面孔,柔情款款的讓她沉醉其中。難道他只想要她看到他的情意,卻不許她看懂他的初衷嗎?也許……只是她多慮了。
林寒宵拿起衣裳,移步到床榻旁邊,單手將帳子用銀鉤掛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