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絲驚訝，又歸於平靜。他點下頭。

&ldo;那是我在虛擬世界裡的名字。&rdo;他說。

&ldo;你平時都幹些什麼呢?&rdo;陸小棠問。

江明月琢磨著她的話，低頭看一眼自己的下半截。&ldo;我不明白你這樣問我是什麼意思。我這個樣子，除了呆在家裡還能幹什麼呢?&rdo;

&ldo;從來都沒有出去過?&rdo;

江明月聳聳肩。

陸小棠指一下床：&ldo;我可以坐坐嗎?&rdo;

&ldo;隨便。&rdo;

這樣陸小棠可以不用強迫自己去看那兩條瘮人的褲管。她平視男孩的眼睛。&ldo;你住在這棟房子裡多久了?&rdo;

江明月納悶的看了她一眼。&ldo;一年多吧。&rdo;

&ldo;在那之前你住在哪裡?&rdo;

江明月露出了狐疑。

&ldo;你有沒有租過房子住?&rdo;

&ldo;你問這個幹什麼，有什麼問題嗎?&rdo;

&ldo;我只希望你能把前後發生的一切都實實在在的告訴我。&rdo;陸小棠說。

江明月皺起眉，露出了不耐煩。&ldo;我不知道我什麼地方能引起你的興趣。在我身上發生的和你在報紙上電視裡看見的倒黴鬼一樣，被整個社會拋棄，被人群拋棄，帶著一具殘缺的身體苟延殘喘，一日挨著一日喘氣而已。&rdo;

陸小棠儘量掩飾著自己的同情，適時岔開話題。&ldo;跟我談談你的虛擬世界吧。&rdo;

&ldo;在虛擬世界裡我是完整的人。&rdo;江明月露出森白的牙齒。

&ldo;馬戲團小丑，&rdo;陸小棠說。&ldo;你認為自己能給別人帶來快樂是嗎?&rdo;

&ldo;希望如此，誰知道呢?&rdo;

&ldo;你有沒有要好的朋友呢?&rdo;

&ldo;很多啊。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rdo;

&ldo;透明翅膀。你熟悉這個名字嗎?&rdo;陸小棠看著男孩的眼睛。

江明月很輕鬆的回答。&ldo;當然。我們是很要好的朋友啊!她有什麼心裡話都願意跟我說。不過最近幾天她不怎麼上網，不知道因為什麼。&rdo;

&ldo;她弟弟失蹤了。&rdo;陸小棠觀察男孩的反應。

&ldo;她有跟我說過。&rdo;江明月很平靜。&ldo;孩子還沒有找到嗎?&rdo;

陸小棠所答非所問。&ldo;聽說這個女孩的父母很溺愛她的弟弟，但是對她很冷淡，你不認為也許她弟弟的失蹤對她來說不是一件壞事?&rdo;

江明月怔了怔。&ldo;你怎麼這樣說?&rdo;

&ldo;沒什麼，我只是想聽聽你的看法而已。&rdo;

&ldo;我?我能有什麼看法?那是她弟弟，又不是我弟弟。他失蹤不失蹤，找不找得到，跟我有什麼關係?&rdo;

&ldo;但卻跟那女孩有關係呀?你不是很關心那個女孩嗎?&rdo;

剝皮少女 第十五章 馬戲團小丑 6

&ldo;關心?&rdo;江明月自嘲的笑笑。&ldo;只是在虛擬的網路裡罷了。裝作無所不能，可以信賴的長輩。說她喜歡聽的話，陪她打發無聊的時光，在她難過的時候安慰她，在她失意的時候鼓勵她，除此之外，我還能做什麼?一個連自己的生活都難以自理的人。其實我比她更需要安慰和鼓勵才對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