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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開啟了手機,認真的翻看著裡面的內容。

手機相簿中,幾乎都是阿言的照片,也有天雪和他的合照,孩子的眉眼很像天雪,鼻子嘴巴像他,笑的時候,連唇角揚起的弧度都和他如出一轍。慕東霆一張張的翻看著,照片中,小東西,或笑,或哭鬧,大部分都是在睡覺,嘟著小嘴巴的樣子,極是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親上一口。慕東霆指尖輕顫,視線再次模糊。

手機裡,還有一則影片,是天雪抱著阿言拍攝的,她正拿著奶瓶,喂阿言喝奶,小傢伙的雙手胡亂的揮動著,連喝奶的時候都不安分,喝飽之後,裂開了小嘴巴,一臉滿足的笑。天雪抱著他,輕輕的哼著歌,低頭輕吻著寶貝熟睡的額頭,唇角邊含著溫柔的,比陽光還要溫暖的笑靨。

那畫面太美,太溫馨,美到慕東霆不敢再去看。他關掉了影片,單手撐著額頭,在瑟瑟風中,肩膀不停的顫抖著。

誰說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而已。

手機資料夾中,還有兩個文件,是天雪寫下的兩篇日記。慕東霆逐一點開,一字一句,認真的看過,黑色的宋體字,字字如鋒刃的利劍,刺在他心上,鮮血淋漓。他僅僅是這樣看著,都痛的幾乎無力呼吸,那麼,當初天雪寫下這段文字的時候,該是怎樣的痛不欲生啊。

日記一:我肚子裡的孩子已經七個月了,這幾天出了幾次血,醫生說我需要臥床休息,可是,這怎麼可能呢,我還要出去打工賺錢,一旦停下來,我和孩子都將面臨著捱餓的風險。昨天晚上,我又夢到了東霆哥哥,我哭著對他說,雙手泡在洗碗水裡真的很冷,我把長滿了凍瘡的手背給他看。他心疼的對我說:雪兒,你要堅強一點。

是的,我必須要堅強起來,因為,我不在是一個人,我馬上就是一個母親了。我要把寶寶平安的生下來,抱給東霆哥哥看,然後笑著對他說,“這是我生的,看我厲害吧。”

日記二:阿言70天的時候,因重症肺炎再次住進了NICU,我抱著他在門口等時,他被一口痰卡住,瞬間臉色蒼白到幾近透明、口鼻周圍青紫。醫生讓我簽了病危通知書,這期間寶寶一度心力衰竭,經醫生用強心藥物及時搶救總算是暫時有所好轉。而我也度過了有生以來最艱難的彷彿墜入地獄的一個夜晚。

寶寶在NICU隔離治療,護理全由醫生護士來,隔著一道鎖的嚴實的大門和走廊,我看不到摸不到聽不到,從醫護人員口中知道的病情也只是寥寥數語,夜晚也只得回家去。房子裡到處都是寶寶的東西。空空的嬰兒床,空空的包被,空空的奶瓶,空空的臥室。這個原本溫暖的家空的叫人心裡發涼。

我抱著他的小秋衣和小棉襖睡了一夜,那上面有他的味道,似乎還有他的溫度,手機裡他的照片我看一次哭一次。

手機裡還錄著他第一次出院後的哭聲,清脆而有節奏。而他病著的時候似乎連哭都沒力氣了,只是偶爾啊一聲,一聲就停下。未進NICU時,護士給他輸液扎腦袋,他也只是閉著眼睛,連哭都沒有,其間有一次跑針了,只得再扎,他安靜的躺著,仍舊不哭。那針頭扎進他的血管,卻紮在我的心上,此生都未有過的疼讓我手腳冰涼……

日記到此中斷了,或許,是天雪再也寫不下去了吧。慕東霆的手掌緊握著那支手機,腦海中,似乎能想象出她寫這些文字時的畫面。他好似看到了天雪絕望而哭泣的臉龐,看到了阿言呼吸微弱的模樣。

慕東霆單手撐著冰冷的墓碑,在阿言的墳墓前,緩緩的跪了下來,並且,長跪不起。

“阿言,阿言,對不起,你回來好不好?求求你,回來好不好?”

此刻的慕東霆,脆弱無助的像個孩子一樣,額頭貼著墓碑,機械的,不停的呢喃著。

劉芸說的對,他欠天雪的,這輩子,下輩子都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