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辦到的事,對越家來說,彷彿已習以為常。
這就是綿延千年的大世家底蘊了。
奚玉棠羨慕得眼都紅了。
若是放在平時,她實在沒有那麼厚的臉皮住進這樣的屋子,畢竟真正說來,在她、越清風、奚玉嵐三個人裡,越少主才是那個真真正正久病沉痾,隨時可能病得要死的那個人,而這間暖玉房自然也是越家為他置下的,據說小時候,越清風沒少在這裡養著。
但此時不同以往,她寒毒發作在即,又兼之重傷和武功盡失,為了不使沈七的臉色更難看,只好厚著臉皮,頂著越家別院所有跌破眼鏡的僕人的目光,住了進去。
……好在越清風並無反對。
確切的說,越少主幾乎是想都沒想地便主動安排她住在了這裡。
斯年和秋遠顯然也早就想到了自家主子的心思,他們也喜歡奚小教主,來的路上就已經想到了這間暖玉房,只是沒想到的是,玄天教這幫窮逼,在看到暖玉房時,居然各個眼暴精光,恨不得一寸寸將其敲下來運走……
那眼神,如同餓極的狼看到兔子一般,熟悉的很——上次他們見到這目光,還是在去江南時,玄天之人盯著自家主子那張謝彥之的琴時……
……奚玉棠倒也不覺得丟臉。畢竟千年暖玉難見,將千年暖玉當地板磚鋪的更少見,眼皮子淺的人第一次見到都會這樣,別說韶光、司離他們了,就是她自己第一次踏進這裡時,也忍不住暗歎越家壕之程度。
好在他們也只是想想,並沒有真正下手去搬。
第一日到達別院,一群人安頓好後便各自歇下,奚玉棠被沈七盯著喝完了藥,又和他聊了半天后,默默躺在暖玉床上,感受著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洋洋暖意,不知不覺一身疲憊洗盡,很快沉沉睡了過去。
誰知睡到半夜,身邊突然多出一人,她如今雖功力盡失,但警覺性還有,幾乎是第一時間便醒了過來,一把扼住了人手腕,雙眼猛地睜開,一絲殺意盡顯。
……半夜爬床被抓包的越某人一臉無辜地對上了她的視線。
窗外雨聲瀟瀟,兩人就這麼你看我,我看你,半晌都沒人開口。
“咳咳咳……棠棠。”最終還是越少主首先頂不住對方那看賊般的目光,吶吶地開了口。
奚玉棠默默盯著他,等他一個解釋。
“……我冷。”越少主委屈地撇嘴。
冷個屁!冷你不會自己加火盆子?冷你不會燒地龍?堂堂越家少主在自家別院冷得睡不著,還有理了?!
奚玉棠氣得冷笑。
“滾。”她沉聲道。
這是自她離開廣明院那日以來,開口對越清風說的第一句話。
“不。”越清風已經摸透了這個人的脾氣,典型的吃軟不吃硬,越是對她兇,她自己越兇,反而越是好好跟她說話,她越是招架不住,“我真的冷。”
說完,還咳了好幾聲。
奚玉棠被他這幅無恥模樣驚得目瞪口呆,想到這房間還是眼前人讓出來的,便一句趕人的話也說出來,只好跟他大眼瞪小眼地對峙。好一會,才洩氣地開口,“想怎樣?”
想跟你睡!想要你!
越清風默默咀嚼著這幾個字,最後可憐兮兮地吐出一句話:“床分我一半……可好?”
奚玉棠:“……”
藉著微弱的燭光望過去,果不其然見他臉色蒼白,想到如今入冬,外面還下著冷嗖嗖的冬雨,又想到他身子弱,實在說不出拒絕的狠話來,只好憤恨地瞪他一眼,默默撐著手臂,往裡挪了挪。
越清風頓時高興得喜上眉梢,知道她肋骨骨折,哪能勞動她,當即直接把人抱起來輕輕往裡放了放,除了外衫,只著中衣躺在了她旁邊,嘴角的弧度自始至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