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了面上的僵硬,乾巴巴開口。
一旁的越清風見她喝酒如飲水,忍不住蹙眉道,“小心喝多又頭疼。”
話音落,奚玉棠倒酒的動作頓了頓,藍玉詫異地看了一眼好友,眼中意味不明。越清風微微一怔,臉上少有地顯出一絲赧然,咳了幾聲解釋道,“寒潭香雖好,後勁卻足,於堂主還是慢飲為上。”
深深地看了一眼越清風,又看奚玉棠果真聽話地放慢了飲酒,藍玉的目光在兩人中間轉了個圈,默默收回眼神。
想到先前山頂上,這位於堂主上來便問自己的腿,無禮又莽撞,如今卻又誠意十足地道歉,實在讓人頭疼。他鮮少和這類喜怒哀樂都掛在明面上的人交往,初次相交便落個相互不快,心中踟躕,也不知是否應當把酒言歡。
於楊那雙古井般深邃的眼睛裡藏的東西太多,性子卻大氣十足,舉止落落大方,矛盾極了。
動作緩慢地給自己的玉碟中倒滿酒,他執盞望向奚玉棠,聲音依舊低沉好聽,卻比先前的涼薄多了一分暖意,“之前藍某對於堂主態度多有得罪,也在此賠禮。”
奚玉棠怔了怔,下意識看向越清風,後者一臉‘我什麼都沒做’的模樣,看得她哭笑不得。
說道歉便道歉,當你朋友還真是辛苦。
眨了眨眼,她笑起來,“好說。肅兮的朋友就是我於楊的朋友,藍兄客氣了。”
藍玉飲酒的動作微微一頓,飲盡碟中酒才道,“肅兮?”
奚玉棠眼角餘光掃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越清風,笑道,“越少主的字,藍兄不知?”
藍玉難得怔愣了好一會,瞟了一眼泰然自若的越清風,好一會才淡漠道,“許是我忘了。”
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答案,奚玉棠眼眸深深,嘴角笑意淡了幾分,“怪我唐突,越家少主不以字行天下,於某也是豁出臉面軟磨硬泡許久才知的。”
越清風:“……”
藍玉卻搖搖頭,望向奚玉棠的眼底有一絲嘲諷之意,“於堂主也無需如此辛苦地試探藍某,藍某記性不好,許多事都不記得了。”
藍玉能瞧出不對,越清風自然也能。若是還看不出奚玉棠的試探,他也枉為越家少主了。
不動聲色地垂眸斟酒,越清風心底百轉千回,卻罕見地沒有參與其中。
被人戳穿了意圖,奚玉棠也不避諱,笑了笑,舒展身子斜靠在了涼亭石柱之上,一腿架在旁邊,風流肆意的眸子涼涼地掃了一眼藍玉,目光在他其貌不揚的臉上轉了一圈,落在他腦後的滿頭銀髮上。
她嘴角噙笑,輕描淡寫道,“藍兄何必如此,於某也是誠心相交,只不過對藍兄更為好奇罷了。越少主交友滿天下,稱得上摯友的卻不多,於某好奇在所難免,想來藍兄也非泛泛之輩才對,既如此,探究一二又何妨?”
藍玉面不改色對上她的目光,頓了頓,垂眸,“藍某一介殘廢,有何值得於堂主探究?”
她眯了眯眼,一動不動地盯著藍玉,口吻卻更加雲淡風輕,“藍兄何必妄自菲薄?於某想和藍兄交個朋友,所以步子邁得大了些,藍兄不想和於某交朋友,這才防備如斯。既不願,為何還要做出這般模樣?我本將心向明月,到底誰更過分?”
一番話,字字如針,聽得藍玉神色難堪,一雙深井般的黑眸牢牢對著眼前的紅衣青年,想發火,話到嘴邊,望著那張寫滿了不屑的臉,又吐不出一句反駁,心中突然來了火。
“於堂主,你到底想說什麼?”藍玉嘴邊嘲諷之意更甚,“你與我初次見面,這種相交的方式,是不是太過無禮了些?還是說你們玄天教的人,都是如此?”
最終還是針鋒相對起來。
奚玉棠瞳孔一縮,袖中銀針已到指尖,唇間卻溢位了聲輕笑,“藍兄,說話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