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族當政,明末的大儒全都不會傾向異族入主,或殺身成仁,或捨生取義,他們所主導下的誓死反抗也給滿清造成了相當大的損失,更給滿清的統治造成了很大的困擾。這便是滿清當政後極力打壓儒家的原因所在,一為報復,二為不使儒門再出這樣的人物。
他們很怕,正因為知道儒家文化能夠教出怎樣的人,他們才要極力打壓,大肆的篡改、破壞,把儒家文化閹割、改變成利於他們統治的奴性思想。哪怕在他們的統治穩固後,在他們漸漸得到漢人認同後,他們也不敢讓世間出現一位真正的大儒。哪怕明知道一位大儒能夠很大的幫助他們治世經國,給國家帶來繁榮昌盛,他們也不敢。他們需要的只是統治與奴役,並不在乎其它。
所以,自明以後無大儒,儒家就此沒落。
想起沈醉對他說過的儒家的沒落,方慕南心中有些感嘆。這便是儒家修入世法的悲哀,與朝代的興亡更替,有著很大的關係。其實便是道、佛二脈,在這等時候,也並不能全不受影響。既然在這世間,總多多少少會有些牽連。便如他師父陳摶,也與北宋的建立有很大的關係。甚至於,陳摶還曾有過要當皇帝的念頭。
方慕南記得去年剛拜陳摶為師時,他為了多瞭解自己的師父一些,曾上網檢視過不少陳摶的資料。在那些資料中,他看過有一則記載,說陳摶曾攬鏡自照曰:“非帝即仙”。可見陳摶的志圖與抱負,而陳摶字圖南,也有欲圖南面之意。古代帝王皆坐北而朝南,故帝王君臨天下亦稱“南面”。還有一則記載,說後周世宗柴榮病故後,陳摶得知訊息,便乘白驢,從惡少年數百,欲為入州,中途聞趙匡胤登基,大笑墜驢曰:“天下定矣”便迴轉華山,專心做道士修仙。
陳摶雖是道家中人,但其實學貫儒、道、佛三家,涉獵極廣,博學多才,對儒家理學的奠基人周敦頤、邵雍有直接而重要的影響,被視為理學開源之人。因此後世有尊稱其為“儒師道祖”,又稱其兩宋道德文章繫於一身,流風所被,甄陶群傑。整個宋朝,無論北宋,還是南宋,都深受他的影響。
方慕南如今所學,尚不及自己這位師父的萬分之一。但他並無任何的慚愧,也無要發力追趕之意。就如他先前在雷峰塔上的那點感悟,人與人是不同的,他為何要與自己的師父去相比,非要去與師父比肩?根本沒這必要,陳摶也從沒這般要求過他。師父領進門,修行看個人,能達到什麼成就,全看他自己。師父有師父的路,徒弟有徒弟的路。不可一條道走到黑,要走自己適合的路。
儒家修入世法,與俗世有著緊密的聯絡,俗世的政權更替,也對他們有著更直接的影響。一個俗世政權傾其全力打壓,也讓他們飽愛打擊,沒落到一蹶不振。
滿清對儒家的打壓,道、佛二家並非袖手旁觀,當時不少儒門之士都曾轉變身份化作羽士或僧人以避禍,許多典籍也被保留了下來不少。但儒門修行講心,更多的儒士選擇堅持自己的信念,威武不屈,最終殺身成仁、捨生取義;而留存下來避禍的儒士因自己的心志不堅,而致使修行不進反退。
儒家的修行無法去靠外力的幫助,一切只能靠自己,在這種外有打壓,內有不穩的情況下,只能沒落。時至今日,儒家努力所流傳下來的,只剩文化,而無修行。孔氏嫡系中雖有傳承,但一直以來卻無人有甚成就。
方慕南看著眼前的祭孔典禮,感受著那一絲浩然之氣滌盪,心中思緒翻飛,對儒家的興衰與沒落生出無限感慨。遙想儒門興盛之時,大儒、鴻儒的威能,舉手抬足間,至大至剛的浩然正氣激盪,排烈天空,不知是番怎樣的光景?
遙想著這副畫面,方慕南心中忽然生出一個想法,有了一件法器的創意。便是把腦中的畫面畫出來,確切而具體地,是把這一座萬松書院畫出來,煉製成一件圖畫法器,書院中再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