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上救護車,讓她坐到他身邊。
救護人員在凌承俊的手腕上綁了止血帶,又拿開蓋住他傷口的面紙,改用殺菌過的紗布覆蓋,說明道:“我只能先把血止住,剩下的到醫院交給急診室醫師處理,他會幫你看看有沒有玻璃碎片卡在傷口裡頭,依這傷口看來,應該是要縫合才行。”
在一旁的溫水寒一聽,面露愁容,憂心仲仲地看著凌承俊的傷口,由於太過緊張擔心了,以致她沒發現,打從凌承俊拉她上車之後直到現在,他的手就沒放開過,兩人的手還緊緊牽著。
其實救護人員的動作有點粗魯,但是凌承俊卻不覺得難受,因為他的注意力全放在溫水寒身上,光看溫水寒擔心他的模樣,他就覺得內心一陣莫名的爽快。
又想起她剛剛跟救護人員說的話,他更是心情好。
這女人,幾天前還撂狠話說以後不小心在路上遇到要互當空氣,結果咧!剛剛居然主動說是他的朋友,還說要照顧他?
嗯!他有一種感覺,也許溫水寒並沒有想像中那麼討厭他也說不定。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推測讓他心情很愉悅,傷口一點也不痛了……
第4章(1)
醫院急診室裡。
經過一連串的檢查,急診室醫師確認凌承俊沒有傷到韌帶、筋和骨頭後,幫他把作品仔細縫合,並且交代道:“傷口沒什麼大問題,我開七天的消炎藥給你吃,預防傷口感染,七天後你再回來拆線即可。”
陪在一旁的溫水寒插嘴,問出她最擔心的問題:“醫師,請問這傷口會不會影響到他以後演奏小提琴?”
醫師回答:“不會啦!只是在作品拆線前的這一個星期暫時不能拉小提琴倒是真的。手上的傷口常因為動作過大受到牽扯,容易留下醜陋的凸型疤痕,所以一定要儘量讓手休息,能不動就不動,否則我怕以後你在演奏小提琴時,大家都會把注意力放在你手背上的疤痕上。”
溫水寒認真地記下醫師的交代,又詢問了一些注意事項,領了藥、走出包診室時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他們並肩走著,但走到一半,溫水寒的腳步忽然變慢,神色猶豫地跟在凌承俊後頭,似乎有什麼心事,欲言又止。
凌承俊本來已經要伸手攔計程車,發現溫水寒沒跟上,轉頭好奇地看著她。
“喂,你怎麼了?”
“那個……”溫水寒吞吞吐吐,面有難色地看著他。
“說啊!”凌承俊有點不習慣她這模樣。
以前每次碰面,她總是被他氣得火冒三丈,美麗的臉孔也因為生氣而越發明豔動人,哪像現在,一副委屈小女人的模樣。
“我……”溫水寒低頭,不敢看他,只敢盯著自己的腳尖。
有一句話她必須要說,但是礙於兩人之前曾經針鋒相對的局面,這句話要說出口實在有點尷尬。
終於,她深吸一口氣,小聲地說:“我欠你一個道謝,謝謝你救了我,還有,我也欠你一個道歉,對不起,害你為了我受傷。”
凌承俊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哎,她那楚楚可憐的道歉模樣讓他莫名覺得心酸酸的,有種心頭被人狠狠撞了一下的感覺。雖然說他確實是因為她而受傷,但說到底,也是他硬約她去“夜月”才會遇上這檔倒楣事,她也不必扛起所有的責任。
這個女人怎麼可以有這麼多種面貌呢?時而冷漠、時而明媚,時而怒目相對,而這時卻又是這般嬌弱模樣。
突然,他有種想要更深入認識她,探究她更多面貌的衝動。
腦子還來不及思索這樣做妥不妥,嘴巴已經脫口而出:“你真覺得抱歉?”
“嗯。”溫水寒的頭更低了。
凌承俊濃眉微挑,俊眸裡閃過一抹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