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湧了上來。
從小她就知道,自己有一個很優秀的表姐,叫做樊禪。雖然這位表姐一直在外頭修行歷練,但將來終有一天會回來,成為雲蹤的王,而那個時候,自己便會伴隨她左右,輔佐支援她,與她一起守護這片土地。
她常會猜想,那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溫柔美麗的,爽朗不羈的,還是威嚴霸氣的?有沒有跟自己相似的眉眼和髮色?
然而她一直等,一直等,這個人始終沒有出現。而她在這漫長的時光裡被束縛著,代替她做了那麼多儲君才應該做的事情……
妘黎捏緊了手,一想到樊禪突然回來是為了跟別人成親,她就牙癢癢。
身為雲蹤未來的王,卻選擇了外面的世界!樊禪她怎麼可以這麼做。而且……而且她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就算了,見了面也是如此平淡疏離的模樣,好似完全不在意。現在叫她出來陪陪她而已,竟還這麼敷衍。魂不守舍地,一定是在想著外邊那個未婚妻子了,哼!
枉自己從前一直……一直這麼憧憬著跟她見面。
真是豈有此理!妘黎忍不住跺腳,氣惱之下就飛身躍上了一棵巨樹的枝丫,越發往高處竄去,彷彿這樣就可以發洩出心中的不滿,但是忽略了腳下的危險。
巨樹高有百丈,枝柯蒼勁堅固,樹幹上許多地方卻覆著苔蘚,雨後放晴不久,仍有溼滑。她修為尚淺,加上滿心煩亂焦躁,一不留神就踩到了一處青苔上。
“啊!”腳下猛地一滑,帶起聲驚呼。妘黎眼瞳一縮,瞬間身子就從高高的枝幹上墜落下去。
一直被大人保護得好好的孩子從沒經歷過這樣的危險,一時間也是嚇到了,竟眼睜睜看自己疾速往下墜,失去了反應,忘了施法來穩住自己。
“你在做什麼!”忽然側邊響起一道急促的呵斥,勁風掠到身旁。下一刻,她發現自己已經平穩落到了一個溫軟的懷抱裡。抬頭看去,卻被那飄揚起的發隙間疏漏的陽光刺到了眼。好似過了很長時間,她才得以看清那秀美的臉,還有責備中帶著焦急的神色。
是樊禪在抱著她。
聞著呼吸裡參進來的陌生香氣,她不禁失了神。這種安定得叫人眷戀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鼻息裡清淡的,說不上來是什麼花草的氣味,彷彿是自己等待了很久的東西……
“為何不用法術自救?!”才剛落地,樊禪就忍不住要出聲訓責了,要知道那棵巨樹後邊就是懸崖,萬一摔下去,這般嬌生慣養的孩子如何懂得自保?想到方才那一幕,她現在仍有些後怕,語氣不覺加重了幾分:“爬到那麼高的地方,知不知道很危險?!”
“以後不許這樣了。”她皺著眉道。
懷裡人這才回神,原本愣愣看著她的一雙杏目轉而露出兇光,嬌斥:“你,你憑什麼這麼兇我!”
“我是你表姐。”樊禪好氣又好笑。這孩子,真是被寵壞了。她用長輩的語氣嚴肅道:“要是想自由自在地到高處去,就努力修行。”
不料這話卻好似觸到了對方的痛處。只見小傢伙狠狠瞪了一眼過來:“會騰雲駕霧了不起啊!”說著卻又迅速撇開了臉:“我就是個沒天賦的孩子,怎麼都學不會!”
“……”樊禪噎住,不經意看見了對方那微紅的眼眶,錯愕片刻,目光漸漸柔軟了下來。最後莞爾搖頭,溫聲道:“那些你也能學會。”
嘴角邊勾起淺淺弧度:“我教你。”
聞言,妘黎訝然抬頭,杏眼邊還掛著來不及擦去淚花。只對視一眼,耳根就突然紅了,急聲斥道:“誰,誰稀罕!”
“禪兒,黎兒。”這時遠處傳來呼喚聲,一位美婦人正笑吟吟地朝她倆走來。是樊禪的母親出來尋她們了。妘黎趕緊擦乾了眼角溼痕。
待走近,美婦人又柔聲問道:“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