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眸光銳利地瞪著她,“這種情況,持續了多久?”
“我今日跟穆總監對了對賬,過去這些年,賬本雖然沒有明確寫明支出,但是每月幾乎虧損的銀子所去不遠,也就是,過去這幾年,都是這樣。”尹樂翻開賬本,但凡是綢緞莊的支出,她全部都標識了。
老爺子眯起雙眼細細地瞧了一下,又把支出單對照看了一次,冷笑一聲道:“好啊,連這一位都信不過了。”他生氣地把菸斗丟在地上,菸斗咕嚕嚕地滾出兩丈遠,落在八仙桌底下。
管家連忙撿起來,寬慰道:“老太爺息怒!”
尹樂道:“還有,我問過阿田,說店裡為何長期生意不好,是因為我們所進的貨都是些低劣貨,色彩雖然鮮豔,料子底子卻是十分差,顧客基本不會來買。但是,我翻看了賬本,綢緞莊這些年所進的貨,基本都是蘇地最好的綢緞。”
“你的意思是,她以次充好?”老爺子湊近再看了看賬本的入貨價。
尹樂單據下面取出一塊布料,遞給老爺子,“這個,就是我們店內最好的布料,賣價三兩銀子一丈。”
老爺子接過來一看,頓時嗤笑,“這種布料,比起我們下人穿的還要差,竟然賣三兩銀子一丈,是不是瘋了?莫說三兩銀子一丈,哪怕是三兩銀子一匹,都遠遠不值。”
“所以,綢緞莊從來沒有生意,在京城也只是一個笑話。”尹樂道。
老爺子以前從不管綢緞莊,偶爾會命劉燕香過去看看。管事阿田便以為綢緞莊是劉燕香在掌管,所以事事只對她交代。他之前也覺得奇怪的,跟劉燕香反應過,但是劉燕香說老爺子留著這個店,只是對亡妻的一種懷念,並不想賺錢。阿田哪裡知道有錢人的心思,反正每個月工錢照給,他和底下的夥計都不計較這個事情。
直到尹樂上任,親自來巡視綢緞莊在,提出了問題,他才一一告知尹樂。而阿田也是此刻才知道,老爺子留著綢緞莊,雖然是一種念想,卻也不願意虧本的。
“難怪啊,之前我就覺得就算一直虧本,也不會虧這麼多啊,原來竟是她從中作梗,我往日只道她是女孩子家,貼心,知道她孃親的心思,故把這家綢緞莊交給她管理,卻沒想到她卻大做文章,用我為她孃親開的綢緞莊來圈錢。我劉家到底哪裡對不住她?”老爺子氣得鬚髮俱張,破口大罵。
管家也無語了,往日見姑奶奶在老爺子面前十分乖巧懂事,又事事都在站在老爺子的立場上去想,他還暗暗地為老爺子慶幸幸好有個貼心閨女,雖不是親生,勝似親生。
“因為涉及你的女兒,所以我來問問你要怎麼處理,若是店裡的人出鬼,我早就收拾了。”尹樂道。
老爺子動怒道:“還要怎麼處理?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全部清查,她透過圈了多少銀子,讓她全部吐出來。”
尹樂嗯了一聲,慢慢地收拾東西,問道:“你找我來做什麼?”她想起剛才是他命管家去叫她過來的,應當是有事情吩咐。
老爺子閉上雙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我找你來,本是想說說琦兒的婚事,鄧家那邊說要把禮金多加一倍,本來銀子這個事情,也無所謂,但是我就是覺得,鄧家老太爺與我多年好友,卻在禮金上多加計較,看來,是明擺著欺負當家的顏慧了。”
如今家中所有的事情都是二爺劉安的妻子顏慧操持,禮金送過去之後,卻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鄧家那邊說他們的女兒矜貴,禮金要加一倍,這樣才不會被外人笑話。顏慧不敢拿主意,就請示了老爺子。
本來老爺子給的禮金已經很高了,再說他娶孫媳婦,從來不在乎金錢,只是鄧家這種態度讓老爺子十分的不爽,彷彿他們的女兒是金枝玉葉,他的孫子高攀了似的。
尹樂淡淡地道:“你的意思是要爭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