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餘漢謀捫心自問，他沒有覺得自己作錯什麼，兩軍相爭，沙場爭鋒，拼個你死我活，這些都是各為其主罷了。

可是眼下，卻是國共合作，全民族抗戰時期，餘漢謀縱然再如何厭惡共黨和八路軍，但是也從未有懷著背後捅刀子的心思。

“總座，請聽卑職一言！”

總參謀長聞聽餘漢謀的怒吼，一點也沒有慌張，反倒是越發的鎮定。

“總座，眼下雖是國共合作時期，但是您要知道委座的攘外必先安內之國防大事，可從未有下令廢止！我此番所為，雖然有些卑鄙，有些下作，但我這可都是為了總座您啊！”

總參謀長不急不緩地說道。

為了我？

“哼！”

餘漢謀冷哼了一聲，轉過身來，怒道：“我餘漢謀肩膀上的將星，還不需要用八路軍的鮮血來染紅！”

“要點亮我自己的將星，那也是堂堂正正地從小鬼子身上奪取，而不是靠背後捅刀子來實現！”

頓了一下，又道：“參謀長，你之前做了什麼，我暫且擱置，等趕走了小鬼子，我們再作計較。現在你立即傳我的命令，命令第62軍，火速前往大亞灣，救援八路軍突圍！”

救援八路軍？

聞聽此語，總參謀長大急！

面色鉅變！

總參謀長冷汗都下來了，急道：“總座萬萬不可啊！現在的大亞灣，那可是足足有數萬的日軍啊，第62軍已經傷亡慘重，人困馬乏，縱然能夠將八路軍給救出來，也勢必造成我軍軍力大損啊！”

“哼！”

餘漢謀怒道：“軍力大損？要是沒有八路軍給我們提供的日軍攻打廣州的情報，要是沒有八路軍在大亞灣的浴血奮戰，只怕日軍早在數日之前，就已經拿下了廣東大半了，我們廣東人一貫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有恩必須得報。”

“要不然今後，我們第12集團軍，還有何顏面再在廣東立足？”

“還有何顏面再見家鄉父老？”

“三千萬廣東老百姓的口水，就能把我們給活活淹死啊！”

一番話，鏗鏘有力，絲毫不作假！

卻是彰顯出餘漢謀的風骨有仇必報，有恩必還！

好男兒，當如是也！

這種背後捅刀子的行為，雖然可以瞞過一時，但是卻絕難遮掩一世。

一時間，總參謀長也不禁心有愧疚起來。

也覺得自己行事，太過卑鄙了，惘自以為自己此舉，是為了餘漢謀，卻是將餘漢謀陷於如此尷尬境地。

可是，自己必須再諫一言。

“總座，請聽卑職冒死之言！”

總參謀長厲聲道：“總座，現在馬上就是晚上10點了，就算我們現在給62軍張達下令，怕也是為時過晚了。等62軍趕至大亞灣，最短也要在11點，甚至是半夜12點了。”

“等我麼的人趕到，恐怕八路軍已經死傷殆盡了啊，我們做的這些，又有何意義？又能救出幾個八路軍？”

“卑職冒死諫言，請總座為大局考慮啊！”

這一番話，可謂是有理有據。

聲淚俱下！

但是，餘漢謀卻是一點也不買賬！

“大局？”

餘漢謀怒道：“什麼叫大局？你所謂的大局，就是見死不救嗎？別說是救不出多少八路軍，哪怕就是隻能救出一個八路軍，我們也得去救！”

“否則我等眾人，何以立足於天地之間！”

“人間有正氣，雖死亦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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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12月15日，晚上10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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