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淮縱像是佔了多大便宜,惡作劇地突然把人橫抱起來:「走嘍!」
不曾遮掩的恩愛,驚得滿嘴糙話的李大娘看傻了眼,別說尋常夫妻,就是新婚燕爾哪有這樣膩膩歪歪的?
臨家的俏媳婦整天出門就像沒長腿似的,不是被抱著就是被背著。全是臨畫郎慣的!
她撇了撇嘴,淮縱笑嘻嘻從她面前走過,調侃道:「哎呀,大娘還沒看習慣嗎?」
李大娘被畫郎一副好相貌閃花了眼,左看看少年挺直的身板,右看看少年比女人還長的睫毛,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哼!」
也就只會哼了,說旁的又說不過。更不敢把話頭放到那俏媳婦身上。
要知道年前巷尾的劉小三,無非多看了臨家媳婦一眼,就被臨畫郎揍得鼻青臉腫。嘖!那叫一個慘。
和鄰居們打過招呼,淮縱樂顛顛抱著蕭行去吃包子。
人走遠了,李大娘嘴裡不乾不淨叨叨兩句,王寡婦收回艷羨的眼神,變臉比翻書快:「當著臨畫郎你敢多說一句嗎?我看你就是窩裡橫!」
不算大的二道衚衕永遠少不了熱鬧和談資,市井的煙火氣,逐漸令出身尊貴的年輕妻妻暫時忘記了她們身上的重擔。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眨眼,這是她們離開鸞城的第三年。
陽光明媚,淮縱著了錦緞春衫,抱著嬌妻,兩人同持一桿筆頗有閒情逸緻地在紙上畫狐狸。
白狐狸養成了胖狐狸,皮毛滑亮,在太陽下格外好看。窩在藤椅的狐狸懶洋洋看著它的主人,無聊翻了個身,淮縱玩心頓起:「小白!」
名喚小白的狐狸極有靈性,聽懂主人的弦外之音,不情不願地身子翻了回來,開始什麼樣,這會什麼樣,委委屈屈可憐兮兮,敢怒不敢言。
蕭行看得失笑:「怎麼這麼幼稚,連只狐狸都要欺負?」
淮縱攬著她腰,說話的同時氣息鑽進她耳朵,蕭行肩膀顫了顫,暗道這人欺負狐狸不夠,扭頭跑來欺負她了。
「阿行,好想和你守到地老天荒啊。」
竟是一句再深情不過的情話。
蕭行握住筆桿的手猛地一頓,雪白的畫紙錯出一道難以忽略的墨痕。
今天出門,茶樓說書人唾沫飛揚已經講到邊關起戰火了。而這次,挑起事端的是國力雄厚曾與鸞國齊名的冶國。
舉凡帝王將相,誰不想親力促成天下一統,青史留名?七國之亂眼看要掀開序幕,而她的愛人,作為保家護國的凜春侯定會披甲上陣。
拋開富貴權勢無所顧忌地守了三年,蕭行無疑是開心的。按下酸楚,她轉身撲到淮縱身前,聲音發悶:「那你說,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撫著她飄逸秀髮,淮縱啞聲道:「再過一月吧。」
「一月?」蕭行難掩驚喜:「一月,那、那還早。」
觀她如此,淮縱難掩愧疚。
時局牽一髮而動全身,七國養精蓄銳三年,冶國有備而來。
千里之外,鸞城,徽王府,眷生大太監鄭重地將冊封徵西大元帥的聖旨捧到蕭懸手上:「王爺,陛下有言:江山社稷就有賴王爺憂心了。」
徽王爺淡然應下。
「皇叔!」華陽長公主領著模樣長開的嬌弱女子率先邁進門:「皇叔,冶國大肆屠戮我邊關百姓,侄女一心保國自請隨軍出征!」
接到聖旨面容不改的蕭懸此刻卻沉了臉:「刀槍無眼,戰場無情,你去湊什麼熱鬧?」
「我乃皇家血脈,捍衛我鸞國疆土人人有責,為何不能去?」
林絮絮聞言擔憂地扯了扯華陽衣袖,期望這位徵西大元帥能開口勸住。
哪知話到嘴邊,蕭懸眉頭緊皺面色煞白,一口汙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