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道,“小公子,你還莫說,方才你與玉琴公子無意中引起一陣騷動,本府差點就把兩位當作滋擾治安之徒給抓起來了。”
三千桐一揖道,“慚愧。”
遊承昌大笑道,“說笑而已,玉琴公子不必拘禮。”
遊承昌下去換了便服回來,坐下與三千桐一道飲茶,一面等張水佩把魚做好端上來享用。
三千桐對張水佩之邀甚為疑惑,問道,“知府…”
遊承昌擺手打斷話頭,笑道,“玉琴公子,知府二字可以免去。”
三千桐會心一笑,繼續道,“大人方才一說去古琴臺,張師傅便即言謝,大人與張師傅如此默契,不知是何淵源?”
遊承昌被問及此,笑意盡去,起身長嘆一聲,頗見唏噓。
三千桐也跟著離座。
過了好一會,遊承昌才道,“張水佩廚藝精湛,但下廚做師傅卻非他之本意,僅是謀生之道。他滿腹才華卻性情淡泊,無心官場,本府招攬賢才,費盡心思,也沒能把他攬入府中。哎,也許是本府志薄才疏,他寧願下廚,也不願輔佐本府。”
三千桐道,“大人不可妄自菲薄。草民以為人各有志,不可強求。草民方才從張師傅的語聲裡聽到頗多感懷,大人唏噓,當不止為一事遺憾。”
遊承昌點點頭,又道,“人各有志,玉琴公子此言極是。張水佩樂於魚水,一心想歸隱山林,同道之中有一摯友顧風裳。顧風裳居於對岸漢陽,以打漁換糧為生,人稱‘舟子隱’,在本府欲招攬的賢才當中,顧風裳居首,卻也最無心,漢陽太守範君燁與本府應懷有同感。張水佩和顧風裳並稱‘水佩風裳’,曾一道出入煙波,好不令人豔羨。但張水佩家有老小,不似顧風裳無牽無掛,為養家餬口,張水佩進入鶴魚樓做了廚師。但兩人的往來卻不因殊途而淡薄,反而更增友誼。顧風裳打上真魴,定會拎魚找上張水佩,便如今日玉琴公子這般。”
洛出水忽笑道,“這叫真名士自風流。”
“小公子說的極是。”遊承昌微笑頷首,繼續道,“顧風裳文采風流,亦是武昌一帶有名的琴師,於琴之道,張水佩遠不如顧風裳,就似在做魚這門工夫上,顧風裳猶不及張水佩之萬一。這兩人本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好友,奈何…哎,奈何呀!顧風裳因染風寒不治,此事不僅成了張水佩心中的遺憾,也是本府心中的缺恨,更是漢陽武昌兩郡百姓的失落呀。”
三千桐聽到顧風裳已然離世之噩,心中一痛,猛地倒退一步,洛出水見狀趕忙上來扶住,失聲道,“妙音,你怎麼了!”
遊承昌聞言也猛地轉身,看見洛出水扶著三千桐,訝道,“玉琴公子?”
三千桐緩過氣道,“無礙,讓大人擔憂了。”
遊承昌鬆了一口氣,又指著洛出水道,“方才你的聲音…”
洛出水聞言一慌,看著三千桐。
三千桐不敢再有隱瞞,揖道,“大人,花妖其實並非草民表弟,只是為了同遊掩人耳目的謊稱。她本姓洛,正是杭州洛園洛員外的二女,小字出水。瞞騙大人至此,還請大人降罪。”
三千桐以為遊承昌至少會稍有生氣,不料遊承昌卻哈哈大笑道,“降什麼罪,玉琴公子何罪之有。哈哈,原來你便是出水閨女,怪不得如此伶牙利嘴、刁鑽古怪。本府從好友杭州知府韋杭韋大人口中可聽過不少關於你放任自達的偉績呢!”
洛出水被人拆穿,也掛不住面子,臉紅道,“都說做官的敵友皆是遍佈天下,我本該一早就想到那個一葦杭之的府臺大人不是你的好友就是你的敵人了的!”
“你自言姓洛,又跟著玉琴公子,我也本該一早就看穿你的,棋失一著,我們算扯平了。”遊承昌得遇故人之女,一時開朗,又連連問道,“你怎麼跟玉琴公子跑出來了?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