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積慮要害你大哥的人麼?”
帶頭之人答不上。
龍秋蟬又道,“你們非要小郎自己捅自己一刀才叫好?”
帶頭之人被這麼一說,也明朗許多,當下覺得理虧,支吾起來。
人群裡有人道,“我們只是聽說有這回事,當時氣憤,便想不到這麼遠。”
龍秋蟬嘆一聲,忽見柳籍遠遠立著,頭皮一麻,忙道,“本將軍話盡於此,爾等且考量考量,是知恩圖報散了,還是以怨報德糾纏不休罷!”
帶頭之人來回思索,自覺毫無道理,先自退了。
人群便也漸漸退去。
林拂不勝其悲,忽見柳籍走來,忙下階相迎,施了禮,低聲呼道,“大哥。”
柳籍點點頭,虎目含情,嗓音有些低沉道,“一起進去罷。”
林拂正有此意,便與柳籍一同步入尚書府,龍秋蟬瞧著沒事了,這才離去。
李孤冰看到柳籍,上前拜見,柳籍道,“好了,我回去了。”
林拂奇道,“大哥如何急去?”
柳籍道,“弟……妹妹,孤冰有話與你說,大哥不打攪了,再會。”
李孤冰送柳籍出門,回來與林拂相視無言。
良久,李孤冰才從懷裡拿出一封信,交到林拂手上,“是二哥讓我轉交給你的,因諸事纏身,未得及時。”
林拂拿到信,便欲拆封閱覽。
李孤冰阻道,“回去再看罷。”
林拂依言,將信收好,返回相府。
翌日早朝,李孤冰上奏引咎辭職,郗道遇不知怎的竟不覺有多突然,雖然他並沒有事先想到過李孤冰會辭職。
郗道遇照例要問原因。
李孤冰遞上辭章。
郗道遇閱畢,准奏。
李孤冰呈上血書。
郗道遇拿到血書,整個人都顫了一下,開啟細看,是王文君絕然之詞,至此郗道遇忽地明白過來——文君已經死了,真的死了。
那日郗道遇看見巨蟒身首異處,而無其他異狀,以為李孤冰放走了王文君,所以他暗示李孤冰和他做了一場戲,做一場“證明”王文君已經被巨蟒吞食,已死去的戲。
立碑時李孤冰建議刻寫“蟒墳”二字,郗道遇認為恰當,進而他想把戲做到完美,自己想了一個“葬”字,與墳照應,來個立碑封言。柳籍卻察覺到蹊蹺,建言改用“臧”字,郗道遇彼時認為比“葬”字好,“葬”字太過霸道,是堵,“臧”有所迴旋,可疏,於今才知柳籍真正心存不捨。
郗道遇望向柳籍,柳籍默然低眉。
往下看,又是“吳龍時”!
郗道遇猛然又明白許多——小郎,小郎明知文君已死,卻故意不說明白,為的便是藉此引勢,進而引咎辭職!
李孤冰請辭,其中有書:臣矇昧,不知體察,致使兵事大出紕漏,有負聖恩,有負民意,忝居高位,汗顏無地。
“連你也設計孤家!”郗道遇心中一痛,但並不昏亂,轉即便想到蹊蹺之處,“為什麼文君堅持推薦吳龍時接任相位?”
“啊,是了,是了!”郗道遇悟道,“文君算到小郎必然引咎辭職,所以未雨綢繆了!……可是,可是,他怎麼知道的呢?”
郗道遇不怪李孤冰“設計”他,因在他看來,這不過是王文君計謀的餘波,“小郎不過配合而已。”
災民圍堵尚書府,討伐李孤冰私自放走王文君鬧得沸沸揚揚,郗道遇怎會不知?他不僅知道,而且很生氣,只因柳籍進言,才不出面。
李孤冰脫去官服,還歸布衣之身,郗道遇親率文武百官送別,直送到宮城外。
以正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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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孤冰辭去官職,再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