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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的成就感到驕傲:“靠著我的心理學碩士學位,我正在撰寫一些性格測試……喔,還有一件好玩的事情要告訴你:有套熱銷的童書就是以我為原型的,我敢肯定你知道那本書……叫作《小魔女艾米》?對,知道我的厲害了吧,你這不長眼的勢利小人!

(答案:C,絕對選C)

總之,該聚會由卡門的一位密友舉辦,他在為一家電影雜誌寫影評,據卡門說,那位朋友十分幽默。我原本有點兒擔心她要給我們兩個人牽線,我對別人的牽線一點兒也不感冒,我需要的是有人出其不意地對我出手,好似兇猛的豺狼一般攫取我的心。要不然的話,我這個人有些過分關注自己,覺得自己一直在努力扮出一副萬人迷的模樣,卻又意識到自己顯然是在裝腔作勢,為了不當場穿幫,我便更加賣力地扮起了萬人迷,最後變得跟麗莎·明尼利'1'差不多:我活像正穿著連褲襪和小亮片翩翩起舞,但求別人愛我,邊舞邊揮著圓頂禮帽,踏著爵士舞步,臉上露出格外燦爛的笑容。

不過卡門對她的朋友讚不絕口,我也突然回過了神:卡門才不會給我們牽線搭橋呢,她自己就對那位朋友動了春心——妙極了。

我們爬上三段彎彎曲曲的樓梯,邁進了作家雲集的人群。放眼望去,到處是黑框眼鏡和亂蓬蓬的頭髮,仿製西式襯衫和雜色高領毛衣,沙發上和地板上扔著一件件黑色羊毛雙排扣水手外套,油漆開裂的牆壁上貼著一張《亡命鴛鴦》的德語海報,音響裡還播放著“法蘭茲·費迪南”樂隊的歌曲《帶我走吧》。

所有的酒都擺在一張牌桌上,一群傢伙正繞著牌桌徘徊,時不時啜上幾口酒,又再把自己的杯子滿上一些,壓根兒不理會其他人還能不能分到酒喝。我擠進人群直奔塑膠酒杯,一個長著俊美臉孔、穿著“太空侵略者”'2'T恤的男子稀里嘩啦地在酒杯裡倒了一些冰塊,又咕嘟咕嘟地為我灌上了一杯伏特加。

宴會的主人開玩笑買了一瓶看上去能要人命的青苹利口酒,要是沒有人出門替大家買些酒回來的話,我們立刻就會攤上那瓶倒黴的玩意兒。不過從現場的情形看來,顯然不會有人樂意出門買酒,因為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剛剛為這種破事跑過腿。時值一月,胡吃海喝的假期還讓眾人對山珍海味大倒胃口,個個身上都長著一副懶骨頭和臭脾氣。聚會上的人們喝得醉意醺醺,正在妙語連珠地吵架,從開著的窗戶往外噴著煙霧——儘管主人已經要求賓客們到戶外抽菸,他們卻一個個把這些話當成了耳邊風。這群人在無數個節日派對上互相搭過話,已經聊得無話可聊,所有人都百無聊賴,但我們可不希望轉身再走回一月的寒氣裡,從地鐵出來的那幾步就已經把我們凍得夠嗆啦。

卡門已經跟她那位舉辦宴會的男友搭上了腔,完全把我拋到了九霄雲外,他們在廚房的一個角落裡聊得熱火朝天,兩個人躬起肩膀,面朝對方,形成了一個心形——妙極了。我想要找點兒東西吃,免得自己站在房間的正中央無所事事,笑得好像食堂裡剛到校的新生,但人們幾乎已經把能吃的東西一掃而空了。一個“特百惠”大碗的碗底還盛著一些薯片渣,咖啡桌上擺著一盤從超市買來的食品,上面擺滿了灰白的胡蘿蔔、疙疙瘩瘩的芹菜和一碟蘸醬,沒有人碰過,一支支香菸撒得四處都是,彷彿一根根多餘的蔬菜條。這時我正在天馬行空地做著白日夢(做白日夢是我素來的愛好):如果此刻我從影院陽臺上縱身躍下的話,那會怎麼樣?如果我和地鐵裡站在對面的流浪漢熱吻,那會怎麼樣?如果我自個兒在地板上坐下來,把托盤上的食物吃得一乾二淨,連香菸也不放過,那會怎麼樣?

“拜託別吃那邊的任何東西。”他說——這就是他,(咚咚鏘咚咚鏘!)但當時我還不知道這就是他。(咚咚鏘咚咚鏘!)我知道這個傢伙會跟我搭上話,他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氣質,不過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