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館情有獨鍾——隱身於巴黎的杜伊勒利公園靜謐一隅,周圍有法國梧桐枝葉扶疏搖曳,綠意盎然簇擁著,盪漾粼粼波光的塞納河由眼前流過,昔日飄散著南國水果芬芳氣味的溫室,如今卻展示著巴黎近代繪畫的傲然藝術成果。
揮灑著柔和粉嫩色彩構成夢幻畫作的美麗女畫家——瑪麗·洛朗森,透過恆久的畫作,傳達她動人的故事,一如畫中盪漾著一層淡淡的明亮,她的驚喜與哀傷也同樣含蓄表達。
事實上,江朵嫣並不特別喜愛洛朗森的繪畫,那樣如夢境般美的色彩與畫面,都太不像她的個性,她反而欣賞像馬蒂斯這類野獸派繪畫的不拘與狂野。
所以當希佛詢問她的意見時,她並未答腔,只是瞅著他,心底暗自思忖,猜測著他眼中的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江朵嫣的沉默不語,招致希佛懷疑的眼神。他眯起眼打量著她,突然放開她被握在他掌心的手,語氣慍怒,“你是什麼人?”
江朵嫣用指尖拂開他額前垂落的一綹髮絲,面對他態度的丕然轉變,只是淺淺微笑著,問道:
“酒醒了?終於明白我不是你夢境之中的美麗倩影了?失望嗎?”
“該死的!你是誰?雷夫到哪裡去了?”
他粗魯地撥開她的手,憤怒的眼神四處搜尋著他那不盡職的助理——雷夫。
“雷夫辭職了,而我就是你的下任助理。”
天知道,她想接近這個孤做神秘的男人,不論用何種方式,即使她得扯謊佯稱自己是他的下任助理人選。
“你要當我的助理?哈!”他對她的話嗤之以鼻。
希佛的態度讓江朵嫣很不服氣,她昂起下巴質問他:“我哪一點不夠資格作你的助理?”
不過就是助理嘛!需要什麼天大的本事,她才不相信咧!他拿一對冰綠色的眼眸瞅著她,半晌才咬著牙迸出一句:“你要當心,作我的助理是沒有好下場的,一個不留神,會連命都沒了……”
還來不及弄清楚他話中夾雜的弦外之音,他體內的酒精便瞬地猛然作用,電車到站的顛箕,讓他無力癱軟的身軀重重壓向她。
接下來,江朵嫣便用盡全身最大的力氣,一步一腳印地支撐著希佛碩大頎長的身形,終於在半個鐘頭之後,安然將他送抵家門。
太多的謎團糾纏著江朵嫣簡單的腦袋,她尤其不明白希佛為何會說出擔任他的助理必定沒好下場的狠話。就算他不願意她來擔任這份職務,也不需要將話說得這樣嚴重呀!
她真不懂自己面對的究竟是個怎樣的男人,而他的故事還躲藏在他冰冷的眼眸中,尚未透出一絲冰融的曙光。
其實,他若是不睜開那對冰冷的綠眼眸的話,他簡直像是一尊英挺的大衛雕像,俊美得教人不禁屏住呼吸。
就著玻璃窗上反射的微弱晨光,江朵嫣捧著兩頰注視他。即使已經這樣過了一夜,她仍然捨不得移開視線。
如果說她是因為他出眾的相貌而對他深深著迷的話,恐怕說不太過去,因為她的凱因並不比希佛遜色,儘管他們的型完全不相同。
凱因開朗熱情,溫柔體貼,他的笑容如陽光和煦,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永遠都是晴天;希佛則乖戾冷漠,像一陣任性的夏日雷雨,隨時準備予人措手不及的嚴厲傷害。
“你可不可以讓開一點?”
希佛醒了過來,對江朵嫣貼近他身旁的舉動,他的口氣十分不友善。
“我準備了一些早點,你要不要……”
“除了咖啡之外,我什麼都不要,包括你。趁我的起床氣還沒發作之前,趕緊滾出去!”
他掀開薄被,冷酷地下達逐客令,旋即轉身步入盥洗室。淋完一個簡短的晨浴,他信步來到餐桌前,發覺她並未如預期一般乖乖離開他的視線,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