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胡兒又準備拿刀亂砍了,老胡趕緊上來再次勸住,又給他倒酒。
“你消消氣,消消氣,也就那麼幾日,等這日子過去,他們總要開拔去弓月城的,咱們就那麼點人,三人合起來,還不夠三萬人,這還是因為這些日子收了那麼多弟兄的緣故,你知道他們聯合起來有多少人?告訴你,你可別大嘴巴給我說出去,我去給他們送酒的時候聽說啊,那可是百萬大軍。嘿嘿,咱們不到三萬人,你還想與他們撞一撞不成?那就是雞蛋碰石頭嘛,人家吐些口水,都能把咱們給淹死了。”
哈胡兒和鷹空兒嘶了一口涼氣,有些驚愕。
“這麼多人?那唐軍有多少?”
老胡啐了一口。
“我怎麼知道,你們沒出去,商隊如今又進不來,哪裡知道唐軍有多少人馬,不過,既然人家敢來,他們三家聯合,又還猶猶豫豫的,我看啊,估計也差不了多少,不然,那麼多人,早就打過去了,還等什麼?是不是這個道理?”
鷹空兒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老胡抱了抱拳。
“胡老哥,原諒兄弟前些日子還有些懷疑你做的案子。”
哈胡兒大叫一聲“什麼”,然後跳了起來,準備擼起袖子與鷹空兒弄幾下,老胡趕忙起來又攔住。
“你們鬧些什麼啊,前些天出那事情,誰都值得懷疑,不過啊,老漢說句實話,老漢手底下養點弟兄,就是為了不受欺負,沒多大的志向,要什麼一統碎葉城啊,一統大漠什麼的,咱們這些人啊,吃一輩子的黃沙泥土,什麼時候死,誰知道?也沒個像樣的兒女,就算掙起來家業,給誰繼承去?唉,我算是看透了,只要這輩子活得舒服,管他以後怎麼樣,若是有一天,老子真揮不動這把刀了,我就一把對著我的脖子抹了,嘿嘿,我年紀是大了點,可不是喜歡受欺負的!”
鷹空兒哈哈大笑,親自倒酒,給老胡斟滿。
“胡老哥氣派,這話是說得在理!就如同咱們大漠的野狼,雄鷹!他們只要老了,就會找一個地方,獨自等死,而不是向其他狼群乞討。可惜啊,這世上多是怕死的人!”
老胡呵呵的笑著,哈胡兒也是鼓掌附和,這架勢,倒真有一番煮酒論英雄的模樣。
老徐早就不呆在醉鄉居里面了,即使阿史那鷂鷹相邀,他也不去。他如今,就要做出一副硬氣的做派。
他的面前也有一罈酒,他的對面坐的不是阿史那鷂鷹,而是已經死了而且被燒了的薛平。
薛平的胸前如今有一道刀疤,有些深,拿酒水洗乾淨了傷口,又包紮起來,嘴裡不停的嘟囔,準備拿手去摸一下這傷口的癒合程度,被老徐瞪了一眼,訕笑著放手下來。
“孫先生就是神,說捅這裡捅不死,他就是不死,嘖嘖,這麼好的酒,用來洗傷口,實在是浪費啊,我說老徐,你從家裡帶來的好酒,還有多少?給我來一壺烈的唄,這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
最好的金瘡藥,還有縫合技術,讓薛平的傷口復原得挺快,如今,外面都已經結疤了,他感受了下,再過些日子,完全沒有影響了,躲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窖裡,他都快悶出病來了,總想著出去打打秋風。
“你給我老實點!有酒有肉,還不夠好?出去做什麼?如今阿史那賀魯過來了,我估計,是來收納沙盜的,俱蘭和恆羅斯那裡,我估計著,都收攏得差不多了,現在輪到咱們碎葉城了。上次風沙過後,進城裡來的人,我瞄了幾下,沒敢靠得太近,阿史那賀魯身邊的那個老頭子,我看啊,很像祿東贊那老傢伙!誰知道他會不會把咱們認出來,你得做好準備,萬一事情露了,咱們三個,得第一時間帶人撤退,能帶多少就帶多少吧。”
薛平點了點頭,摸了摸下巴。
“老胡現在怎麼樣了?他能說服得了哈胡兒和鷹空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