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勞累雙腳的麻木,而且還要努力控制一泡急尿。我坐立不安,不停地扭動身體,在我家人的眼裡可能有點搖頭擺尾,有點死不要臉,有點搔首弄姿很不正經。這一點對他們來說正好是火上澆油,我媽被激怒了,又衝上來對我一通沒頭沒臉地揍,身上的疼痛轉移了我對尿的控制,尿一下子衝了出來。
我輕鬆了許多,我也恨了許多。
我姑在拉開我媽時發現了我尿了褲子。我姑跟我媽小聲說了,聲音雖小,但足夠一家人聽到,我媽不動手打了,開始動嘴罵,我姥娘站起來對我尿褲子的事實進行確認,我姥爺說話了。
我娘爺說,好了,下不為例!休息,明天上班。
我媽見從我這裡得不到她想要的東西,就要去找姓單的去算賬,說都是那個壞小子把我帶壞的,要去告他。我媽好像一時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聲音很大,我姥娘愛面子,怕左鄰右舍聽去了,就把我媽拉回來,然後勸止。我當時並不認為我媽會去找單偉他爸,因為這事說起來跟單偉他爸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媽不喊了不罵了,但又開始數落我,我爸說,不早了,睡吧。明天再說。
我姑說,大癢跟我回去,換衣服。
我媽馬上反對,說,再到你那去,我這個妮子就白養了。
我媽這話已經挑明瞭對我姑有意見,她的意思是說我大癢之所以出這事,我姑要負責任。我媽是那種要找人負擔罪過的女人。我姑當然明白我媽的意思,不明白我媽的意思,我媽一定會說得更明確,直到我姑明白為止。
我姑聽了我媽的話,一下眼淚出來了,一句話沒說,摸一下我的頭,就走了。
說實在的,我是願意跟我姑一起走的,因為和我姑在一起比和我爸我媽在一起自由。我姑走了以後,我被我姥娘帶到裡面換衣服,在陪我換衣服的過程中,我姥娘一改原先的態度唱起了白臉,輕聲慢語地問我到底跟姓單的小子之間有沒有啥事,我姥娘這時候為了儘快讓我說實話,不妨說得直截了當,問我和姓單的小子睡了沒有。對我姥娘那種伎倆我有所領教,她其實和我媽關心的問題一樣,她們很想知道我和單偉睡了沒有。
我是這樣對我姥娘說的。我說,你說睡了就睡了!
那天夜裡,我媽像神經病一樣,一會兒跑到我的床前,一會兒跑到我的床前,每一次來都要問同一個問題:“到底跟單偉那個沒有?”
我不想回答我媽的問題,我已經有點煩她,有點恨她,有點不想見到她。
我媽並沒意識到這一點,依然對我不依不饒,見我沒有任何反應,就把手伸進被子裡,咬牙切齒地擰我,擰我的大腿,擰我的肚皮,擰我的下身。作為女人,我媽知道我的要害在哪裡,所以,她專門攻擊我的要害。我媽就是我媽,我媽是電影院門口查票的。
不管我媽怎麼擰我掐我,我一聲都不叫一聲都不吭,能躲就躲,躲不過去就承受著。我想我媽理解了我的沉默,並有可能打算戰勝我的沉默,這樣的戰鬥最容易發生在女人之間。我的兩隻手和我媽的兩隻手,在被子裡面像耍雜技一樣對抗著,像太極推手一樣較量著,像兩張女人的嘴一樣爭吵著……
我那一夜一下子懂得了好多事情。
謝謝
我媽和我姥娘簡直是瘋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媽和我姥娘要帶我到醫院去檢查一下。她們所說的檢查,我當時不懂,我懂也沒什麼用。我媽可能把她們的意思跟我爸說了,我爸也沒反對,只是提醒一下說,不能在縣醫院檢查,熟人多。我媽馬上說,這我知道,帶她到地區醫院去檢查。
我媽和我姥娘稍事打扮以後,就帶上我到車站坐車去地區醫院。我姥孃的打扮精緻一些,相對來說我媽的打扮就有點草率,可能是我媽被我氣糊塗了,裡面的圓領衫穿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