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把他趕到邊緣地帶,剝奪他的許可權,讓他再也無法靠近實驗室。
不能靠近實驗室,自然無法阻止那些人進入實驗室。
許樂沉默地合好資料夾,看也沒有看那名主任一眼,隨便敬了一個軍禮,便走出了辦公室。
走在安靜的長廊中,各個實驗室的大門紛紛開啟,往常那些不問外事,只知研究的研究人員們,都站到了門口,用神情複雜的目光,送著許樂的離開。他們並不知道事情的內幕,他們只知道沈老教授最後的這名助理,得罪了公司的高層,此時被髮配離開。同樣是研究人員,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瀰漫在整個長廊之中。
許樂沒有留意這些人同情的目光,他微低著頭,向著長廊盡頭走去。哪怕在經過自己實驗室門口的時候,也沒有絲毫停留。幾名全副武裝的憲兵,已經控制了實驗室門口,如果他想此時衝進去,迎接他的,應該就是子彈。
聯邦科學院的那些人,明顯需要沈老教授的研究成果,只是那些人如果不想引人注意,落人口舌,就一定會等自己離開實驗室後數日,整個事情淡化下來之後,才會想辦法進入實驗室。也就是說,許樂現在還有一些時間,只是時間已經太短,而他還沒有想到,怎樣才能把實驗室裡的那個龐大的資料庫偷出來。研究所的安檢工作格外嚴苛,每天進出的研究人員都要經過三次掃描,聯邦現有的高階儲存裝置,或許勉強能夠將實驗室裡的資料庫轉出來,可是肯定無法透過那些掃描。
……
第二天是沈老教授的葬禮,葬禮的地點選在首都郊外的銀河公墓園。當三三兩兩的黑色汽車,沿著山間公路緩緩向墓園駛去時,深春的天空忽然下起雨來,雨點淅淅瀝瀝,潤澤著這個充滿了寧靜氣氛的世界。
許樂撐著一把黑雨傘,沉默地站在沈教授的身後,替他遮擋著來自天上的冷雨,雙眼平靜地掃視著墓坑旁的人群。
沈老教授雖然早已遠離了聯邦的學術中心,但畢竟是一位星雲獎得主,在學術圈裡名望極高,此時斯人已逝,不論是否已經遺忘了他的存在,很多人還是選擇來送他最後一程。
參加葬禮的人們,穿著深色的衣服,大部分是黑色,胸口彆著一朵小白花,在這深春冷雨景緻之下,襯著墓園背後的冷山,透出了一份悲傷莊重的感覺。
許樂的右手穩定地握著雨傘的把手,沒有讓一滴雨灑落在沈教授的肩頭,這位年齡也不輕的教授心傷父親之死,又要處理這麼多的事務,精神已經疲憊到了極點。
沉重的黑棺緩緩地放入了深深的墓坑之中,許樂眯著眼睛看著棺木,那雙目光似乎透過了厚實的棺蓋,看到了那位令人尊敬,臉上滿是老年斑,最後陪著自己抽了一根香菸的老教授。
在這一刻,許樂的心更加的寧靜平靜,雖然直至此時,他依然不知道應該怎樣保住沈老教授的智慧,在死後不被那些無恥的學術權威們搶走,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須去做,不然他無法面對墓坑中的老人,墓坑旁的自己。
當沈老教授知道許樂在進行電子噴流器的修正設計,並且取得了很大的進展時,便曾經提醒過他相關的風險,然而老教授自己大概也沒想到,他比醫生預料的走的更快,竟沒有辦法替許樂保駕護航到新一代機甲的成功誕生。
許樂收回目光,帶著些微審視的目光掃了一遍暮坑旁,或真心,或偽裝出哀慼之色的人們。他傘下的沈教授不會注意這些,他卻必須注意。
三大軍事學院都派來了代表,尤其是第一軍事學院的院長親自到場。然而果殼機動公司董事會,卻只派出了一位名譽董事。更令許樂微感寒冷的是,沈老教授的葬禮,聯邦科學院居然只派來了一名辦公室主任作為代表,那個禿頭的胖子明顯只是個小人物,根本體現不出尊重。
看來鄒鬱說的那些傳言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