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暖,就沒見過比你還狠的人!”
“隨便你怎麼說吧。”他不就是嗎?陸子揚可是比程暖狠多了,程暖覺得諷刺。
陸子揚眸光暗沉,氣的說不出話。
程暖咬了咬下唇,撕掉一塊幹皮,淡淡說道:“你什麼時候去做體檢?程程的病拖不起,我希望你能儘快。”
陸子揚想甩手走了,他看不得程暖這個樣子。
陸子揚咬了咬牙,“他也是我兒子!”
程暖又露出了那種笑,滄桑到麻木的笑:“是吧?我都忙糊塗了。”
陸子揚心中的恨又騰的升了起來,視線把程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個遍,那目光似乎是要把她活剮凌遲。最後嘴角滑出一抹嘲笑,冷諷道:
“我以為你離開我能過的多好呢,看你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程暖低著頭不說話,她看著自己褲子上的汙漬,抬手捋了一下額前碎髮。
她越加瘦了,只剩一把骨頭,目光不如往常驕傲犀利,對誰都是唯唯諾諾。凌亂的頭髮,蓋住了額頭,露出來的面板粗糙沒有光澤。眼底的淤青明顯,憔悴樣子和六年前判若兩人。她沒了以前的意氣風發,生活把她的稜角磨平,從雲端落下,摔在灰塵裡。她如今也只是個為孩子操心的母親,整日忙忙碌碌賺錢養家,再無之前傲氣。
程暖認真點頭:“你說的都是事實。”
陸子揚不知道心中是什麼滋味,眉宇間是揮不去的戾氣。
“你也就這點本事!”
程暖不和他爭辯,反正她在陸子揚面前從來都抬不起頭。
“陸先生,我過的不好,你也看到了。沒什麼好說的,我確實沒本事。”
她的心在刺痛,誰不想越活越好?
可是隨著孩子越來越大,經濟條件捉襟見肘。她也想努力工作賺錢,可收入遠遠趕不上支出。沒辦法,也只能越活越落魄。
她手指握緊漸漸又鬆開,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沉默了很長時間後,她撥出一口氣。
“你一向看不起我。”笑了聲,音調很低,沒有多大情緒在裡面:“我現在才知道,你的看不起是正確的。”抿了抿唇,有血腥味湧上舌尖。撕掉的幹皮拉傷嘴唇,程暖沒有看他:“所以,離婚是最好的選擇。不然,我恐怕會拖累了你。”
看程暖過的不好,並沒有想象中的舒服,反而更加煩躁,語氣也是十分不耐煩。
“我不知道你一天都想些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一點長進都沒有。”
程暖不和他爭辯,點了點頭,同意他的話。
“你厭煩我出現也是情理之中,我也不是有意為之。等程程病情好些了,我就會離開,不再礙你的眼。”
陸子揚甩手直接走人了,真怕再和程暖說幾句話,就忍不住衝動掐死她。
轉院的事木已成舟,省大醫院的專家來了好幾個,仔細檢查了程程的身體後。立刻就和兒童醫院這邊辦了交接,帶走了孩子。
程暖心裡擔憂著醫藥費,可想到轉院對孩子好,立刻就壓下了這份擔憂。只要能救活孩子,錢以後慢慢賺,總會有的。
醫院是陸子揚聯絡的,就連病房都安排好了。
比起之前住的病房,這裡簡直就是豪華版。
程程有些不安,清醒的時候拉著程暖的手說:“媽媽,這裡是不是要花很多的錢?”
程暖有些心酸,可還是笑著說道:“擔心這個做什麼?媽媽可有錢了,剛撿了幾十萬。你想吃什麼?晚上我過來帶給你。”
程程還真認真的想了,最後扳著指頭算了一遍,眼睛看著程暖一會兒,小心翼翼的說:“我想喝雞湯……可以嗎媽媽?”
“傻孩子,有什麼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