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勝男心裡七上八下,想也知道抗旨這種事兒不是玩的!可看看那邊守在燕惜惜靈柩跟前雙目無神的連瑜,她咬咬牙:罷了罷了,就按照秦姑娘說的吧!公子都這個樣子了,還能幫秦姑娘什麼?再說這種事兒壓根不是別人能幫忙的問題。秦姑娘跟賀貴妃關係親密,又有個封疆大吏的爹爹,想來就是受罰,也不會有什麼無法挽回的後果的。
勝男再能幹,畢竟只是一個丫鬟出身的妾室,她沒有什麼靈通的訊息網——如果連瑜今天上班了的話,他恐怕會立刻得知秦節身亡的訊息,他會想盡辦法去阻止秦昭接下來的行為——當然,是不是能夠成功是另一回事兒,他的小妹妹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見,即使是他這個在秦昭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路上起了重要推手作用的大哥哥,也不可能真正左右她的決定。
連瑜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知道了秦家的變故的,那是燕惜惜死去的第三天,在過去的兩天裡,他的許多同僚給他送來了慰問,弔唁的禮物書信,在同部門辦公的同事過來了兩位。秦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這些人當然知道,可是連瑜那副心如死灰的樣子,讓他們實在沒有勇氣把秦家的事情說出來:到了這個地步,秦節已死,秦家大勢已去,秦昭用為國祈福的理由出家,換來的是不嫁人的自由,同時也為為自己換來了相當的地位:這個地位足以保障她不會因為身懷巨資卻失去了高官父親的庇護而被人惦記,足以保障她的弟弟不會因為父親死去,姐姐做不了太子妃而被人欺辱……這個姑娘已經用自己的辦法解決了她面對的危機,她已經不需要連瑜救助了,那他們又何必多此一舉,在這個當口上往連瑜心口上插刀子?當然連瑜早晚會知道的,但這個刀子還是讓別人□□較好。
往連瑜心口上插刀子的是甄友謙。
這個無利不起早的男人這幾天的心情爛透了!最大的靠山倒了,偏偏這個時候又得到另一個噩耗,他的那個做官的二叔,官位沒了……哦,不,確切地說不是官位沒了,是差事沒了!
甄友謙的二叔甄城去年被調到山東做縣令,他過了年便上路往山東走,路上病的一塌糊塗,不得不寫了奏本停船靠岸養病,皇帝估摸著他沒法及時上任了,就另派了他人去做這個縣令。甄二叔本以為自己活不了了,索性決定葉落歸根,讓家人拉著馬車把他往南面拉,誰知道走了半路,他的病莫名其妙地好了!仔細想想,臥槽,這哪裡是什麼不治之症,這忒瑪就是暈船,常人無法想象的,症狀極為奇葩的暈船!
人是沒事兒了,可是差事卻沒了!江南那邊的工作早就交接了,山東那邊的位置也有了新人,甄二叔苦逼地發現,他失業了……
甄家的男人,不管從政還是經商,骨子裡都是冒險家。甄城病發現自己的身體沒什麼大問題之後,立刻吩咐調轉馬頭,去開封!差事沒了可以再找,這會兒正好侄兒在開封,自己為官多年,也算有點人脈,差事丟了,再活動一個便是了!只要人活著,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
甄城意氣風發地往開封趕,寫了信讓驛站幫忙傳給侄兒。其實,對於甄友謙來說,二叔的這種做法再正確不過,但是,放到這個節骨眼上,可真是要了親命了,大靠山倒了,小粗腿居然也斷了,人生之苦逼莫過如此————不,還有更糟糕的,他老婆馬上就要進開封了。
想到自家老婆的可怕破壞力,甄友謙又是一臉血,他原本覺得從這個老婆身上算是賺回本了,結果一扭臉搞死他一兒一女,他安慰自己說罷了罷了,好歹她還給自己生了一兒一女,算扯平——扯平你妹啊!老子不看你二叔份上早掐死你了。
可就算婉孃的二叔不在了,甄友謙依然不能掐死她。
秦節死了,可秦昭還活著呢,連瑜更是活的滋潤無比……失去了一棵大樹,但他還是可以在別的樹蔭下乘涼,前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