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遊熾才上來說話,兩邊彼此告別。
遊靈一回後院,就對卓昭節說了一句:“七表姐,我去回母親的話。”
“好。”卓昭節點頭,“我也去給外祖母請安。”
聽她這麼說,那陪著遊靈過來的三夫人的使女就露出一絲為難,想了一想到底沒敢攔阻。
卓昭節到了班氏跟前,班氏見著她就笑著道:“你今兒怎麼有空過來了?”
“四表妹邀我陪她到前頭去了一趟,我過來與外祖母說呢。”卓昭節略挽了點袖子,從珊瑚手裡接過凍酪,淺淺喝了一口,方道,“外祖母可不能怪我多管閒事——四表妹難得求我一件事情,再說也不是很要緊,我不能不答應了她。”
班氏似笑非笑的道:“噢,僅僅是看靈孃的面子嗎?”
“哪裡瞞得過外祖母?”卓昭節放下凍飲,笑著道,“我也曉得三舅母叫四表妹去尋我,多半是外祖母不贊同,三舅母這是要借我的幌子來說服外祖母呢,畢竟誰不曉得外祖母最疼我了?”
最後一句話班氏愛聽,就一點她眉心笑罵道:“你既然曉得她這拖你下水的心思怎麼還要答應她?難道你也覺得那麻折疏好嗎?”
卓昭節笑著道:“統共也才見了兩次的人好與不好我哪裡知道?我可沒有外祖母這樣的眼力,三舅母想要藉著我陪了四表妹去看過那麻折疏,就要我幫著說話卻不可能了,我可不敢誤了四表妹的終身大事。”
又道,“其實三舅母也太心急了點,四表妹還小呢,離及笄還有足足三年光景,再說四表妹那麼賢德淑良,也就是如今年紀尚幼,三表姐又還沒出閣,長大一點怕是求親的人都要踏破了門檻!”
班氏淡然道:“你這三舅母,大的壞心沒有,就是心胸與眼界都太窄,說起來連家的宋老夫人也不是個小氣的,真不知道她的親生女兒怎麼就給教成了這個樣子?也許是朽木不可雕罷?這連氏自打進門起,處處就愛掐個尖,偏偏她出身不如你已故的大舅母,伶俐不及你二舅母,論到對夫家的順從更不如你四舅母,你那三舅舅也不是個能幹的,因此這口氣憋到了熾郎進學、考取懷杏書院才略緩,但隔年煥郎也進了懷杏書院,她又不平衡了!”
頓了一頓,班氏才繼續道,“燦娘許配給白子靜後,因為那白五郎在親戚裡都是被贊讀書好的,她自然就要卯足了勁兒給靈娘也尋一個不輸給白五郎的夫婿去,這事她雖然愛與二房比,但用心倒不壞,我也隨她去了,只是她瞧中的這個麻折疏,本人如何且不說,叫我看是不如那宋家小郎君的。”
說到這裡,班氏微笑著問卓昭節,“你可知道這兩位小郎君之間的區別?”
“麻家郎君據說是淳縣大戶,料想家境是好的,這一點上,宋家小郎君卻差得多了。”卓昭節知道班氏是抓緊機會教誨自己,抿了抿嘴,正色道,“不過宋小郎君卻是崔山長的入室弟子!向來崔山長收下來的入室弟子,多半都是準進士,所以宋家小郎君固然如今清貧著,我想這也是他不願意接受旁人之物,否則單從著崔山長收下他這一點,秣陵城裡想與他結親或資助的人決計不少的。”
班氏點頭:“那宋家小郎君衣著遠不及麻家小郎君好,這一點足以看出他並非貪圖旁人之物的人!而不願意貪圖他人之物,可見其人心性至少是不錯的,多半,也知恩圖報!”
卓昭節道:“我卻想不明白三舅母為什麼不喜歡宋家郎君呢?宋老夫人不也是宋家人嗎?”
“她無非是看中了麻家財多。”班氏冷笑了一聲,“那宋小郎君父母雙故,又被她嫌棄命太硬……不過最緊要的是她看出了宋小郎君的一處為人——叫我來說是好,叫她來說是不喜歡了,你可能知道?”
卓昭節微笑道:“就是方才那個麼?宋小郎君如今尚未上場呢,寧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