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嫂,你這可誇大我了,我那些個縫縫挑挑的針線,就合適繡些個花兒啊,雀兒啊的,那可都是些小玩意,其實說透了,就是把針腳藏在那些個條線裡,由著裡頭往外縫……”
剛才劉氏對她說了那麼些好話,不過就是想問問她的繡針方法,她現在先記著幾招,趕好到了人家屋裡現學現賣啊。
本來鄉下人家繡個花縫個衣服啥的,大多都只圖個實在耐用,很少講究個好看,早先說的這下陽村婆姨的手巧,其實得看擱著哪裡說了。
再著她們就是心氣兒大,專挑些大物件的下手,那針線大起大落的幾步就完事了,可沒見過秀娘這樣精細的繡工。
完了那高家趕著日子辦喜事,著急忙了(liao)的出錢僱人繡活,那村裡的婆子媳婦兒鐵定去了一大堆,那劉氏說白了就奔著亮手藝去的,這可是婆姨之間的較量,因為人家屋裡收拾的啥樣你又看不到,那就只能擱這上頭看巧手了。
不過秀娘可不在乎她們咋比的,早先她說叨著接下高氏的繡活,表面上是要掙著那份針線錢,可實則是要去著高氏家探聽個事兒。
所以那茬秀娘就揀著最好的繡花小樣送去給劉氏,讓她帶去給高氏先過過眼,她也料準了她們會稀罕這繡花小樣的,那些可是隻有在大宅大戶裡才能見得著的。
誰叫秀孃的孃親陳氏,早先是在大宅子裡當過丫鬟的哩,那見的多了是綾羅綢緞,飛針走線的,擱著久就照貓畫虎唄。
秀娘這雙巧手的針線活,那就是擱陳氏那學來的,那繡工和大宅子裡的也就八九不離十。
劉氏聽了直唸叨,“原來還有這樣的針線法啊,哎,要不說的,這十指尖兒萬事閒,說的就是你這雙手。”
秀娘笑著,“我可是連件衣裳都裁不得當咧,還不得喊著六嫂幫襯麼?”
劉氏擺了下手,“嗨,你那拈著細針一點一點兒的戳,那得弄到啥時候啊,你就得使著大針挑,走,我給你說叨說叨……”
倆人挽著胳膊笑嘮著,等下了那條山徑,再往前走著一段就是了,要說秀娘還是第一次來到下陽村的村尾,瞅著還真不咋地。
這塊住著都是些老戶,可都是些守舊守規矩的主,每家外院的圍牆都是用稻草和泥砌上的,壘的高鄰里間又擱著老遠,不像在那村東頭,倆家多是擱著一堵牆。
而且秀娘她們家那塊的小道也好走,雖說是坑坑窪窪的,可沒這滲人,那一坑凹下去就是一溜溜,估摸著是趕不了牲口拉車了。
秀娘和劉氏挨著牆邊走著,前些天下著雨了,那路中的土坑子裡還蓄著水,叫人兒沒法下腳。
過了兩戶,高氏正依在自家院口的土階上,咧著嘴和倆婆子嘮叨著,打遠見著劉氏,笑叨著,“好六嫂,我可著就等你……喲,這、這楚戈家的,你、你咋也來了。”
剛才秀娘走在劉氏後頭她沒看見,等倆人兒走進了那高氏才變了臉,笑著有些古怪,連帶和她一起嘮嗑的婆子也收了聲兒,說叨了句就進著屋了。
劉氏拍了下高氏的手,往後把秀娘一指,“許哥家的,上次你不瞧著那布樣上的家雀乖巧的很麼,噥,那就是秀娘妹子繡的。”
對上高氏那不自在的樣兒,秀娘依著笑笑,“高姐兒好。”這兩天見多了那些個婆姨的臉子,她也不在意了。
秀娘沒喊得她‘許嫂兒’,那就不想和她的夫家有搭界,這是她對楚戈的態度,不過她這樣兒喊得也好,既與那高氏親近了,又顯的人年輕,即使高氏覺得不得勁也會答應的。
高氏咧了咧嘴,“哎,好好,妹子來了。”
劉氏笑著,“今兒我把秀娘帶著過來了,趕好幫你妹子把那家雀會的被面給歸置出來,配個毛色啊,添個光溜的毛身兒。”
說著她就拉著秀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