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啥,那老二家的,你先等等。”沈氏猛揚起脖子,瞅著秀娘要走了,她急忙先叫住她。
文氏張了張嘴,見著沈氏先開口了,她又不說話窩在楚福身邊了。
沈氏看了看楚老爹,其實她心裡是挺中意秀娘說的那間屋子的,前些天村裡有倆戶要賣屋子,她有去瞅過,也打聽過那價錢,雖說少個幾兩銀子的,可人家那是小屋子啊,瞅著比老二家的院子小多了,這樣細算下來,剩下了那幾兩銀子,可是不划算啊。
秀娘聽著沈氏的叫喚,她重新坐下來,“婆婆,還有啥事麼?”
沈氏琢磨著說了,“哎,那啥老二家的,這、你就這麼給人家明著說不要了,那不是駁人家面子麼,要不你再和人家說叨說叨,讓人家要少些……”
秀娘看著她,笑了笑,“啊,也對啊,婆婆說的在理,咱這麼直著說不要了,那確實是駁人家的面子,我明兒還是帶著些雞蛋去給人家道個謝好了。”
文氏忽的笑一聲,轉頭和楚福說叨,那聲兒不大,可屋裡的人誰都聽得見。
“哎,瞧弟妹說的,那買賣大屋的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咱要不要還說不定哩,她這咋聽著咱說不買了。就尋思著要拿雞蛋去給人家哩。”
文氏說的這話,大夥聽著都明白,她的意思是說,秀娘定是和那屋子商量好的,等著那大屋賣出去了,要許一份銀子給她,要不她怎麼聽著事情不成了,就要帶著東西上門賠禮道歉哩。
秀娘瞅著她一笑,“大嫂啊,這老話說的。做生意的有一講究,買賣不成仁義在,咱這先是跟人家說了要下那屋子。可到了(liao)咱還嫌這嫌那的,又是不要了的,耽擱了人家這麼多天,我自個兒尋思著都不好,難道還不該去謝謝人家麼?”
文氏假咳了一聲。說了,“理兒是一個理兒,可這一下在要二十倆哩,我們哪來那麼多銀子,就算以前剩著的,那也都取出來添到家用裡了。”
楚老爹聽著文氏在一旁哭窮。他皺了皺眉,心裡啥都明白,他有些無奈的瞅了楚福一眼。咬著菸嘴,“老大啊,你說說,你們能出多少銀子。”
沈氏“嘖”了一聲,窺了秀娘一眼。“你個老嘴子,你自個兒的娃子。自個兒不知道啊,福娃子這會兒哪有銀子麼。”
文氏跟著往下說,“哎,可不麼,婆婆,自打上陽村那茬,咱可是把銀子都花光了,這前些時候楚福才剛找著個活計,一天累死累活的也就掙那麼半吊錢,這攢著一個月下來,連交伙食費都不夠了……”
沈氏沉著臉,有些窩火的跟文氏嘮叨著,“就是哩,我就不知道了,那老二家處的都是啥人麼,還一口價不帶還嘴兒的,說二十兩就二十兩了……”
這會兒那婆媳倆,你一句我一句的嘮叨,越說越往秀娘這邊來了。
秀娘坐在門邊上,她瞅著也不搭腔,她知道文氏在哭窮,也知道文氏有銀子,她的孃家是個大戶,多多少少都會暗中接濟一些。那她有了銀子,自然就會拿出來貼補家用了
楚老爹和沈氏心裡也明白,要不文氏嫁過門那麼些年了,嬌慣的性子一點沒變,可不就是這倆公婆給慣得麼。
再著了,這二十兩銀子對文氏來說也不算什麼,記得楚戈爹孃和楚福倆口子剛來下陽村那會(第四十章),他們沒有事先跟她和楚戈商量一聲,就直接跑到她家院子裡來,還把一堆家物傢俱啥的堆在那塊,然後就堂而皇之的說要住進來。
那會她很窩火,不管不顧的抓起楚福倆口子的家物什就往門外扔去,等她抓到一個深藍碎花的包袱時,那文氏忽的臉色大變,忙喊著楚福去給拿過來。
事後她細想起來,那個包袱裡估摸著裝了有四五十兩銀子哩,因為那會她把藍色碎花包袱提起來時,覺得比別的要重一些,所以有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