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聽了楚戈這麼說,心想著以那個楊老二的性子,陰晴不定,古古怪怪的,這事兒他是能琢磨出來。
楚戈又說了,“哎,不過我就是沒弄明白,他咋知道咱這缺少木料哩。”
秀娘皺著眉想了下,“嗯,也是啊,這園木行離咱這少說擱著半條街哩,他咋就知道的這麼清楚……哎,對了!”
她這尋思著忽的想起兩天前,在外面看到了鬼鬼祟祟來盯梢的山子,記著那前兒王二說過,早先在他們這盯梢的人兒也是山子,當時秀娘還不知道這園木行的又想耍啥鬼把戲,那可是氣的很。
不過那陣子秀娘主要就是在氣楚戈,氣他好心好意的把單子讓給了園木行,可人家反過頭來又在想著法的擠兌他們。
可現在看來倒不是這麼一回事兒,這楊二爺性情古怪,而且還傲的很,他是不可能會白白受人恩惠的,怎麼著他也得把這恩給了了,而且是越快越好,最起碼大家兩下里扯平了吧。
但是,怎麼在短期之內了結哩,這摁著秀娘想的,那就是這楊二爺,讓山子在他們這附近盯梢,看看有啥‘可乘之機’沒有,畢竟這一個小小的木坊,要在短短的四天之內,造出一千來個板子,這事兒還是有些懸乎的。
這楊二爺估摸著是讓山子記下楚戈他們每天拉回來多少車木料,然後回園木行裡告訴他,他就算出來,楚家木坊一天大致能造出多少個板子了。
這不,今兒他不就讓車老拐給拉來了四五百個料子麼,除去他們木坊裡廢掉的板子(那些都是他們以前存下的),這楊二爺還是挺厲害的,要不人家咋老叫他是‘金算盤’哩。
楚戈聽著秀娘說的,想想還真是這麼回事,那天他和秀娘推脫掉了黃管事的單子,那楊二爺面上沒說什麼,可他看的出來,那人還是有些想要謝謝他們的。
畢竟,這宮裡面的訂單,量大不說,價錢也不錯,這楊二爺的園木行又是專門造這個大物件的,他要是舍掉了這張單子,那可就賠大發了,他當然得來謝謝他和秀娘了。
他想著笑了笑,“沒想到哩,這楊二爺平時看著挺不近人情的,可背地裡心也蠻細的,不過就是性子太剛硬了些。”
秀娘撇了撇嘴,她可不像楚戈那麼好說話,那麼容易就放寬了心,之前這楊老二他是咋樣擠兌他們的,她可記的真真的。
她沒好氣的說叨,“啥性子太剛強了,應該說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秀娘這茬說完,和楚戈對看了一眼,忽的都笑了出來,她說的和楚戈說的,不都差不多是一個意思麼。
這茬事情解決了,安下心來之後倒讓人覺得乏的很,秀娘笑著出聲,瞅著楚戈和自個兒一道坐著,她心裡忽然覺得很久沒跟楚戈像這樣處在一起嘮話兒了。
楚戈笑著笑著,忽的看見秀娘一直瞧著他,弄的他有些個不自在,只是木木的又笑了兩聲。
秀娘瞧著他倒是樂了,自打去年從下陽村搬到鎮子上,已經又要過去一年了,楚戈那張臉上已經多了幾分成熟的樣子,笑起來也比以前俊多了,可唯一不變的,就是太嗇面兒了。
說真的,秀娘現在倒是有點想念以前在下陽村過活的時候了,那陣子雖說他們家裡沒有餘錢,可每天她都能和楚戈待在一塊,有時還一起上山去採摘山蘑啥的哩。
而且一天忙活完家裡地裡的事兒,楚戈還會和她嘮嘮話咧,雖說楚戈是悶葫蘆,可他總能裝的進去她的話,不像現在這樣,他們兩人是天天的處在一塊,但是就沒能好好的說的上話。
她這茬尋思著,剛想這說叨些啥,就聽到外頭,李老頭喊著要楚戈出來幫著造板子了。
楚戈也是應了一聲,瞅了瞅秀娘,他剛看著她是要說叨啥著哩。
秀娘看著他,說叨著沒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