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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細的雙手捧著腦袋,彷彿在驅趕那些痛苦的回憶,“你知道嗎,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又感受到了那種煩躁,腦子裡也浮現出許多噪雜的場景。”她說完這句話抬頭望著我,悲傷恐懼的眼睛呈現出異樣的美麗。

“你能清晰地描繪腦子裡所浮現出的場景嗎?”我好奇地問道,心裡已經滿是對她的理解。剛剛的激動或者惱怒悄然消失,相反地,我竟然為自己的出現感到自責和愧疚。如果不是我,她還像往常一樣平靜地生活;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不顧後果地摑釘子頭的耳光----我顯然已經把此事的責任完全攬到了我身上。

“這就是我所害怕的,”她喃喃地說,“我不能清晰地描述這些場景,很凌亂,有許多人在廝殺,有血,有淚,到處都有你的臉!”

看到她痛苦的表情,我真的不願意她說下去,“你好像很相信自己的預感!”我儘量帶著諷刺的語調說話,這樣或許可以讓她懷疑自己的預感,減少由此而帶來的痛苦。

“有些事情我不得不相信!”她滯滯地盯著前方,眼神卻飄得很遠很遠。

“嗨嗨---”有人向我這邊打招呼,一個面板黝黑的男生正朝我笑,他叫高皮特—很彆扭的名字,是我在英語課上認識的,他把手指放進嘴裡吹出流氓一樣的口哨,然後手裡拿著一瓶啤酒,像嬉皮士似的搖搖晃晃地走過來。

“侯宿也?”他盯著布安娜,然後又看一下我,“你小子可以呀!”

布安娜厭惡地瞥我一眼,提起包對我說:“我有事,先走了。”然後躲開高皮特,從他架起的左臂邊出去了。

我惱怒地看了一下高皮特,他似乎為自己的攪局感到不好意思,上挑著眉毛說:“不關我事喲,我只是過來和你打個招呼。”

我猛力推開他,他一下子蹲在座位上,然後朝門外跑去。

“布安娜,不好意思。”我停住慢跑,努力與她保持在同一水平面上。

“不陪你朋友嗎?”她反問道,問得我心裡怪怪的。

“一個無聊的傢伙,我還沒有和他成為朋友,只是認識而已。”

布安娜瞟我一眼,然後輕聲笑了,“你有必要跟我說嗎?”

我啞口無言,尷尬地撓著後腦勺,“……可以和我講講八年前發生的事情嗎,我說的是有關你預感?”我細心捕捉她臉上的表情,時刻準備轉換話題。

她遲疑了一下,然後又放輕鬆說:“可以。那我就先給講講那個男孩吧!”她像是在徵詢我的意見,我做出很樂意聽的姿態。

“我是在渝水小學見到他的,當時他也就八九歲,或者十歲那個樣子,個子卻比其他孩子要高很多,木訥呆板,不愛說話,很多孩子不喜歡他,所以也沒有玩伴。他愛盯著我看,我碰觸到那冷冰冰的眼神時,很害怕,發瘋一樣地哭,然後腦子裡就浮現出許多恐怖的畫面。老師以為他欺負了我,就把他拉到教導室,我也被老師作為受害者拉去。我很害怕,老師讓我說說被欺負的經過,可我一個勁地哭。後來,他父親來了,也是瘦瘦高高的,和他長得很像,二話不說就扯著他的耳道拉走了。他被扯著耳朵拉走的時候,一點也不叫痛,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盯著我看,到現在為止我還害怕那雙眼睛!”

她頓了頓,仰望著我。

“你不要介意我說的話,他那雙眼睛和你的眼睛一模一樣,只是你的多了些溫暖。”

我感激地朝他點頭。

“自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他,我也不希望見到他,他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噩夢。後來,腦子裡浮現的情景就真的實現了……”她哽咽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憎恨變為痛苦,“我家的花棚失火了,火光很大,幾乎將方圓幾公里的地方都照得通亮。奇怪的是沒有一個人來救火,媽媽和我被火舌吞噬著,大火烤得我